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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義笑道:“不是到西藏去嗎?”
阮偉暗笑糊塗,把馬??遞給溫義,上馬飛馳,兩人雙轡,連夜趕路,逕向西藏而去。
一路上,阮偉並不因溫義是個女子,而感到不便,仍把她當作拜弟看待,有時投宿小客棧,房間不多,他倆也就共居一室,和衣而眠,或秉燭夜談。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常因長久的相處而彌堅,他倆同行千里,雖未言談到互相愛慕的倩語,其實心中已與對方合成一片,生死不渝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氣候入冬時,他倆來到青海,至此再入藏邊,路途越發難走,必須參加商隊才能行走。
在蒙古,熱河,新疆一帶,商隊皆是以駱駝為主要馱獸,千里黃沙之中,數十匹或數百匹結成一隊,但在西藏那邊並無沙漠,皆是數千仞的高原,駱駝在那裡無法生存,商隊以該區特產的??牛為馱獸。
阮偉與溫義在青海賣了馬匹,先參加一隊駱駝商隊,越過了柴達木盆地後,換了??牛。
參加??牛商隊直入藏內,月餘後,已是隆冬,他倆買了反毛皮襖,黑鼕鼕的披在身上,終於來到西藏第一大邑——拉薩。
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為紅顏
喇嘛教是佛教的支派,起源於天竺國,流傳到西藏,蒙古一帶,該地的居民稱喇嘛教的僧人為喇嘛。
拉薩是宗教兼政治領袖之一的達賴喇嘛的駐地,是故邑內高大的廟宇很多,經濟繁榮,道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阮偉心道,聾啞虎僧既是天竺之僧,來到西藏,一定借住在喇嘛廟內,四年之約已屆,他必定返回,於是便找到一處很大的廟宇,想進去探問一下。
這廟宇在拉薩境內已算不小,阮偉本以為大廟內,容易打探,那知隨同溫義入廟後,請教幾位僧人都是純藏民出家,一句漢話也不會。
阮偉、溫義也不會藏語,弄得雙方指手劃腳,咿呀半天,也無法說得清楚。
藏內漢人不多,一時找不到翻譯,一位老僧見他倆不燒香拜佛,東問西問,以為找人,便上前問道‘兩位施主要找一位漢人嗎?’說的話雖是漢語,但發音卻不甚準確,阮偉聽了半天才聽懂。
阮偉連忙點頭道:“是?是!我們要找一位漢人。”他想這廟內既有漢人,叫出來,請問一下,不是一切都解決了嗎?
老僧怪聲怪氣道:“你們等一等!”
那老僧走到廟後面,盞茶後帶著一位中年僧人,遙遙走來。
阮偉暗歎道:“怎麼又是一位喇嘛,看樣子還是講不通!”他見到幾個僧人都是藏人,就以為喇嘛都是藏人,卻未想到也有漢人做喇嘛的。
中年僧人來到後,阮偉吃力地道:“請問你憧不憧漢語?”一字一字說得慢吞吞的,生怕那位中年僧人聽不憧。
那中年僧人語句清晰道:“貧僧本是漢人,當然憧得漢語。”音調竟是標準的金陵官話。
阮偉覺得聲音好熟,不由仔細向那中年僧人端詳了一陣,這一端詳不打緊,驚得他大聲呼道:“鍾大叔是你!你……你……怎麼做了和尚?”
原來這位中年僧人就是在九華山頂,救走受了重傷的劍先生,而一去隱身不見的鍾靜。
阮偉再也想不到,拋棄在金陵的妻子,四年不見的鍾靜會做了和尚,若非聽到聲音,阮偉絕不會注意眼前光頭的僧人會是鍾靜。
他這一大聲驚呼,引得四下喇嘛齊都注目過來。
鍾靜出家三年有餘,忘卻紅塵一切,阮偉早已長大,起先他也未看出,眼前高大的少年竟會是阮偉,經阮偉一叫喚,他也認出,但見四面驚動,不便談話,輕道:“隨我來!”
廟後面,地方寬敞,房子一間一間排列下去,怕有百十間,想來都是僧舍。
鍾靜帶著阮偉,溫義進入自己屋內,回身合十道:“出家人忘塵,施主請坐!”
諳聲平靜得出奇,好像並不認得阮偉一般。
阮偉大聲道:“我是阮偉啊!鍾大叔難道不認識小侄了嗎?”
忘塵盤膝坐到雲床上,望了阮偉一眼,見他情感激動的樣子,搖了搖頭,彷佛不願見他似的,緩緩合上雙眼。
阮偉傷心道:“大叔不認識小侄,倒不要緊,難道你能忘記在金陵等候你歸去的妻子嗎?”他以為鍾靜受了很大的刺激,故而失卻記憶,便想以話詞來打動他,使他憶起往事!
忘塵端然而坐,絲毫無動於衷,好似在這世上,無他牽掛之人一般。
阮偉低沉道:“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