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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美睡上一覺，然後……” “然後怎樣？”小鳳眨動著一雙眼睛追問著六。

“然後你就別問了。”麻六說，“我一個男人，有責任保護你，也讓你生活好。” “屁話。”小鳳冒失地說了一句，忽然又覺得不妥，便裝著笑臉說：“你哄我哄得挺有水平。”

麻六跟著小鳳笑了。

中午時分，麻六和小鳳走到了樓觀臺。

樓觀臺，那是道教始祖老子講經的地方，早在3000年前，周穆王曾在此遊覽，建樓觀宮；2500年前，尹喜曾在此結草為樓，以觀天象，叫草樓觀。據說，在周敬王時，尹喜在草樓觀看到一股紫氣從東向西飄來，知道是有真人聖人前來，就去擔任函谷關令。不久，果有一位老人騎青牛而來，他就是老子。老子來到草樓觀，尹喜以弟子之禮，請老子講學書寫，老子在此講了道德之義五千言，以後就成為道教經典——《道德經》。同時，老子在草樓觀南的一個山頭講經，此地被稱為說經臺。

樓觀臺山下有宗聖宮遺址，漢代銀杏樹已兩千年。並且還有一古柏，形如三鷹共棲，也叫三鷹柏。還有一株三千年的柏樹，據說是老子曾系牛於此樹，也叫系牛柏。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十二章（6）

樓觀臺門前有六角亭一個，其中有八卦形水池，石龍吐水，傳說水可療疾，延年益壽。

說經臺在山頭上，周圍四山環水，竹林青翠，蒼松蔥籠，古木成蔭，溪流泉清，景色秀麗。

小鳳跟著麻六沿著樓觀臺的石階而上，峰巒疊翠的美景使小鳳大開眼界，狂喜不止，因此也就把飢餓和疲勞忘得一乾二淨。走進了南邊的一個寺院，迎面走來一位看上去和小鳳年齡相當的尼姑。小鳳不知如何稱呼，咿呀地叫喚了幾聲，卻沒說出一個字的話。那尼姑一身青衣，只用眼睛看了看麻六和小鳳，就揚長而去了。

麻六看著尼姑遠去的背影，感嘆不止，這麼漂亮的姑娘，濃眉大眼，身材高窕，做什麼不好，非要來這裡當尼姑，何苦呢……

小鳳卻有些羨慕那尼姑，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好不逍遙，不知這寺廟裡能否收留她這個薄命小女。

唉，人生雖短，命運坎坷，觸景生情，生死難卜。

小鳳想勸說麻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不要一意孤行，做傷天害理之事。在小鳳的腦海裡，麻六完全是一位無惡不作的壞蛋，他之所以這樣對她，那一定是別有用心。因此她想幹脆在樓觀臺當個尼姑。

小鳳把突然產生的這個念頭告訴了麻六，麻六幾乎跳起來般地瞪著小鳳，問小鳳是不是瘋了？

看上去小鳳很平靜，好像來樓觀臺就是為了當尼姑，而根本不是因夢沙龍歌廳的事才跟上麻六走的，好像麻六給她起了個嚮導的作用。

單單是一時的衝動？不。小鳳彷彿已經看破紅塵。她想起了在西原老家，同她年齡相仿的姑娘，遠走他鄉，在短短几年裡，有的掙了大錢，出脫的花枝招展，塗脂抹粉，自有生財之道　。有的則不同，引禍燒身，命喪九泉。那麼她呢？她是懷著一種膽怯而又自信的複雜心情，千里迢迢來到長安，使她流落街頭，形如乞丐，還險些掉進狼窩。說起來她得好好感謝麻六，如果不是他，那麼她也就不是現在的她了。但是小鳳覺得麻六不是她想像中的正人君子，而且是隨時危及她生命的狼，與其這樣，那她還真不如當尼姑。

麻六不可能由了小鳳。

麻六開始用好言相勸，並執意讓小鳳跟他下山，再不能上山了。上到樓觀臺山頂，說不定小鳳還會生出什麼鬼點子。但小鳳不聽。小鳳說麻六，要下山自己下去，她的事不要他管，本來他倆就誰也不認識誰，這種牽強不是太可悲。麻六看見小鳳不聽他的，就拉上小鳳，像劫持的人質一樣，硬把小鳳從寺院裡拉出去，並威脅小鳳說，再不乖乖走，非廢了小鳳不可。

小鳳害怕麻六把她弄成殘廢，死倒不害怕，覺得活成這個樣子也沒什麼意思，剛才麻六出鼻子瞪眼地拉扯她，竟然沒一個人上來勸阻，都遠遠地躲開。小鳳的心因此涼透了，越來越感到麻六不是好人，跟麻六在一起，說不定連她的一條瘦命都保不住。

麻六拉著小鳳從樓觀臺的臺階裡往下走，小鳳已經由不了自己，只能服從麻六。

小鳳對這種失去自由很傷感，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小鳳不知道她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子，心在這時候不住地滴血，滴了好長好長……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十三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