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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這一點,回答了過去心理的一些疑惑,但卻湧現更多的問題,是啊,為何證明自己真正存在,能夠帶來那麼大的心理滿足?自己出來就不是在乎旁人目光的人,有何必要去證明些什麼?堂堂多爾袞,難道還要為著他人的目光做人?
“不是那樣的,您所追求的東西,追根究底,只因為一個理由:就是您要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嗯,寄生蟲。”
“你!”
多爾袞急怒攻心,以為風華是有心諷刺,揚起左掌,就要發勁拍出,但與風華目光相觸的瞬間,卻發現她失明的雙目雖然無神,但黯淡眼眸中隱隱有種大無畏的堅持,是賭上性命在說話,絕對認真、也絕對願意承擔後果,當多爾袞察覺到這一點,心中的怒氣反而消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說得好,本座最厭惡說話言不由衷的小人,你說的既然是事實,我若還因此遷怒於你,那豈不是也成了反覆小人?哈哈哈……這話說得不錯,已經很難得遇到在我面前說真話的人了。”
說話的時候,多爾袞長笑不絕,雖然不是有心運功。但聲聲大笑,聽在風華與有雪耳中,仍是有如霹靂狂震,而這笑聲最開始的時候,雖然滿是歡愉,可是到了後來,卻隱約帶著一絲淒涼的韻味……
當一切深深剖析,原來人生竟是如此無奈,在自己生命的原點,追求武道巔峰是空,追求絕對力量也是空,自己只是為了那一瞬間的真實存在感,不斷的浴血戰鬥,用來告訴自己這個名叫多爾袞的生命體確實存在,不會消失、還沒有消失。
“你是誰?”
風華的聲音很輕很柔,但聽在此刻的多爾袞耳中,卻有如暮鼓晨鐘,一聲聲敲擊在心田深處,就連應該很果決答出的答案,都受影響變得遲緩。
“……多爾袞。”
“多爾袞是什麼人?皇太極是什麼人?”
多爾袞是從皇太極人格中分裂的一個個體,但若要說與皇太極有什麼分別,似乎只能與那個年紀老邁、態度手段變得慈和的皇太極,做出明顯區分,若是把時間拉回兩千年前,當時意氣風發、霸氣滔天的皇太極,就與多爾袞一模一樣,同樣的外表、同樣的性格,實在難說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畢生所求,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與皇太極不同,自己絕不像他那樣老朽,更絕不像他那樣軟弱無能,那個又老又殘的東西不配成為“主體”,甚至不夠資格與自己共享同一具軀體,所以自己將他取代,但是到了最後,自己越是霸道,越是走向強者之路,卻反而與當年的皇太極越是相像。
“其實,你有皇太極的全部記憶、經驗、武學、性格毫無差異,更信奉著他當年的霸者之道,如果不是名字上的差別,前輩你與他根本就是一體,風華反倒是想問,誰是多爾袞?”
據說,絕世白起當年也曾為了自身存在定位的問題,困擾許久,多爾袞想起此事,覺得自己此刻也有了同樣的心情。世事何其諷刺,明明是最不想靠近的東西,卻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越走越近,難道每個人的一生,最後總是迴歸原點?
捫心自問,自己與早年的皇太極,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或許比皇太極更像皇太極……如此說來,不能使用武功的自己,將來是否也會有那麼一天,變得又老又殘,慈祥和藹?
光是做著這種想像,多爾袞就感到一陣歇斯底里的恐怖,與強敵作戰的時候,他只感到振奮,從未有過懼意,但現在他卻明白,這種陌生的戰慄感覺,就是所謂的“恐懼”,然而……
“前輩或許已經發現了,多爾袞與皇太極既然並無不同,為何要硬分彼此?皇太極入魔,變成多爾袞;多爾袞修道,化為皇太極,其實拋開魔道之別,你們兩個人格本為一體,你就是你,可以是多爾袞,可以是皇太極,做你想做的事,不需要把一顆心,一個靈魂硬生生切為兩半。”
“你就是你,單單站在這裡。就已經足夠證明你的存在,你呼吸著空氣,腳踏著大地,這是你與整個世界的互動,互動證明存在,誰能說你不存在?你一呼一吸俱是生命。又何須靠著毀滅其他生命來證明自己活著?”
“路從眼前去,門朝兩邊開,一個人要怎樣存在,是靠自己的選擇,不是靠他人的眼光。前輩您霸道一世,卻被其他人的目光主宰人生,這樣子豈不是很荒唐?名字、身份,俱是束縛生命的皮相,無須執著,當您脫去這一層執著,您眼中所看到的,會是個全新的世界。”
輕緩的語句,真摯的語氣,聽在多爾袞的耳中,令他腦中思潮如湧,自有意識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