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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夫人認得此人,因為哥哥以前為他們引薦過,記得他姓諶,叫什麼卻不清楚了,現在想來,應當就是諶華的父親。可是,他不是被押解回京的嗎?怎麼還這般自由?
諶將軍彷彿看透了甘夫人心中所想,爽朗地咧嘴一笑,“在下能得復自由,是因為在下立了一點小小的功勞,皇上也查明瞭在下並未參與安王一案之中,所以允許了在下留京候命,卻不用坐牢了。”
甘夫人對此沒有興趣,只皺著眉道:“有話快說。”
諶將軍四下看了看,笑問,“夫人確定不用屏退左右?”
那話語裡威脅的意味明顯,甘夫人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為什麼不願見到他了,於是揮了揮手,將丫頭小廝們打發得遠一點,隨諶將軍進了一條死衚衕之中密談,沒談上幾句,便折回了原處,繼續打道回府。
鬱心蘭在這廂幫忙長公主婆婆,管理著席面的擺設和座次。赫雲連城則與幾位兄弟在前書房陪父親聊天。
侯爺的興致頗佳,與兒子們談笑風生。正聊得興起之時,書門外傳來親衛的稟報聲,“侯爺,五少爺回來了。”
侯爺只說了個“進來”,赫雲徵便一蹦一跳地竄了進來,定遠侯笑罵道:“急猴一樣,沒個定性。”語氣卻並不認真,倒是十分寵溺。
赫雲徵自認是聽得出來,笑嘻嘻地湊上去抱住父親的胳膊道:“兒子想父親了。”
他在定遠侯的活動之下進了國子監,國子監管理得極嚴,每半年才能回府一次,今日還是請了假的。
定遠侯倒不是想讓兒子考什麼狀元榜眼,不過是希望趁他年輕小時多讀點書,學問好一點,實際上仍是打算待他年滿十四,便安排他進軍隊中歷練。
甘夫人回了府,打聽得侯爺還在書房,便前來求見,不曾想幾個兒子全在書房內,她要提的事兒就不好開口了,卻又不想走,便在一旁坐下,聽他們父子聊天。
一會兒之後,一名親衛拿著一封函件進來呈給了定遠侯。定遠侯看完後,沉聲道:“皇上褫奪了永郡王的封號和封地,改封為子爵,賜姓‘陳’。”
赫雲幾個兄弟都是一驚,賜姓陳,便是不再被逐出了皇族,而且子爵不是能世襲的,也就是說,陳子爵的兒子——王姝剛剛產下一子,是沒有爵位的,只能靠皇上賜的那點子封地過活了。
定遠侯緩緩地道:“皇上還是仁慈的。”至少沒有將永郡王貶為庶民,流放邊疆,還是給了他這一世的富貴。
甘夫人贊成道:“的確如此。這次涉及安親王案的官員,也只有安親王的幾個心腹被處死了,象忠義伯這樣的心腹,他的世子江南還沒事呢,雖然沒有了爵位,卻還給了個官職。”
甘夫人不知道江南曾上過密摺給皇上,這才覺得自己要提的事有了些底,於是試探著道:“聽說諶華的父親也沒頭涉案,不知是不是?”
侯爺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他的確是沒涉案,這一回還立了功,你問這個做什麼?”
甘夫人忙道:“他與我兄長是同年,雖說這回沒投獄,卻也被罷了官,留京察看。今日還求到了我母親那兒,想活動個官職,我去看望母親時,正好遇上他。”
侯爺微蹙起眉頭:“雖說他立了功,可諶華是安親王的心腹,諶將軍想活動官職只怕是不易。反正他家在邊關這麼多年,也應當有些積蓄,作個富貴閒人如何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可是他非要我幫著弄個官職,否則就把我兄長的事出來說,我無論如何也得幫上他才成。
赫雲策明顯不在意諶華的父親會如何,他只關心他自己,便問父親道:“皇上既然處置了自個兒的皇子,應當要開始處置安王一案中的官員了吧?兒子聽說,兵部也有許多官員牽涉在其中,父親又要忙碌一陣子了。”
這話的意思是,您可得記得打提攜自己的兒子啊,兵部有什麼缺,或許我可以頂上。
定遠侯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每位官員年年都有績考,能否升遷,便由績考的結果定下來的,頂缺的官員,由吏部提名便是,皇上今日還說,我這番出征功勞不小,也極是辛苦,讓我好生在家中休養一陣子。”
甘夫人和二爺三爺聽得一驚,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怎麼還讓侯爺(父親)在家休養?難道是要開始剝奪兵權了嗎?
甘夫人立時便急了,“侯爺可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得罪了皇上?”
定遠侯微蹙了蹙眉,“這事皇上的一片體恤之情,何來得罪一說?你不懂不要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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