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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月的戰鬥,剪燭已經極速蛻變為戰場上令人膽寒的統領。愈發狠厲的出手、近乎殺戮的殺敵方式不僅讓敵軍,連幾位副統領都不禁為之震驚。他們也是從一個個單純的手上不曾沾染過血跡的孩子一路走來,即使剪燭總是神色冰冷、總是鎮定如常,他們又怎麼會猜不到那面具背後的無助!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蛻變是何等殘酷、何等讓人絕望!一個月,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是眼看著那個單純的劍中有著傲氣的少女變成無情的右翼軍統領。這樣的蛻變,是成長,也是毀滅。那個用清澈空靈的聲音吟唱的單純女子,已再也無法回來。
走出議事營,信涯心念著疾風長老的傳訊,總覺得有幾分不安,於是找了個藉口,隨剪燭一路行至她的幻營中。誰知才一進幻營,剪燭便猛地揚手,晶瑩的寒玉頓時摔得粉碎!
“你……你怎麼這麼衝動!”信涯不由得著急,“你還沒有聽過內容呢,延誤軍機就糟了!”
“什麼軍機……”剪燭露出一絲苦笑,無力地倚住幻壁,“是父親對我的警告。”
“警告?”
“是啊,你也知道吧?疏煙公主已經回族繼任清風長老職位,分兵分權。為了爭取一點兵權,父親就把我推上戰場,根本不想想我會怎麼樣!他只是把我當成一件武器!這塊寒玉就是在警告我,再敗下去,他就不會給我退路了……”
“給你退路?”信涯心中猛然一寒,不由得脫口而出,“難道他要你……”
“是,戰死。”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信涯依然一震。
說到這裡,剪燭反而冷靜下來,“再找不出密探,我們必敗無疑,王定然會因失利而怪罪父親,甚至奪權。但是如果我戰死,就可以證明疾風長老一系忠於風一族忠於王族,說不定反而會有轉機,多好的機會呢……”
冷笑在剪燭一字字的敘述中微微泛起,信涯望著這個黛衣碧眸的女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也請回吧,”剪燭目光陡然冷定,皓腕一振,一對霜劍深刺入堅硬的紫晶地面,直至沒柄,“我會活下去!我一定會找出密探,然後,殺死他!”
信涯離開了剪燭的行營,他想知道的,已經全都得到了。但是剪燭想要知道的,大概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我會活下去!我一定會找出密探,然後,殺死他!”
即使已經離開幻營很遠,信涯卻似乎依然可以聽到剪燭決絕的語聲,那樣孤注一擲的背後,飽含著恐懼,甚至絕望。
面對死亡,又有多少人是毫無畏懼的?
一場戰爭,已經改變了多少人的一生?
緊緊地握起雙手,又緩緩鬆開,信涯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在意這個女子。是因為起初她的單純善良、之後她的急劇成長,還是為了她蛻變之時掩蓋住無助的那份倔強的堅強?
是啊,怎麼能不在意呢?信涯暗歎,有多少次,他們並肩在星空下聆聽那清澈空靈的輓歌,互訴已在心中支離破碎的琉璃色的夢境?
那是第一個,那樣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的人呢……
忽地,一絲血色的光芒從他的懷中透出,信涯猛然驚醒!不可以想那麼多,因為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親手將右翼三師毀滅,那是兩年前便已經註定的覆滅!
是的,因為他便是右翼軍中的密探,兩年中把一切軍情都傳送給火一族的密探,把剪燭逼入絕境的密探!統領便是密探,右翼軍焉能不敗?
如今他要做的,只有離開,然後率火一族三萬徵風之師將右翼軍合圍,一舉全殲!這是他親自擬定的作戰計劃,絕不會有任何閃失。八千殘軍,此次再也不會留下一條性命。
不會留下一條,包括……剪燭,他有絕對的自信。
一聲清嘯,信涯拔出長刀踏刀向火一族行營疾馳而去!低頭望向刀身冰冷的反光,他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苦笑:一個時辰以後,他就會用這柄刀率徵風戰士戰鬥!和他統率了兩年的右翼軍戰鬥!和剪燭戰鬥!然後,殺死她!
天色已昏,火色的行營出現在眼前。
“信涯拜元使!”走入主行營,信涯向已候在營中多時的一中年男子單膝跪下:那是火一族的司命元使,與右翼軍征戰長達三年之久的徵風主將,也是信涯身為密探的控制者,灼焰。
灼焰揮手示意信涯起身:“準備如何?”
“已經就緒,只待天一黑便可發動進攻。已經派右翼中的其他密探刺殺行默和望仁,有九成把握。剛瞭解到,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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