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剪燭有些失措地望了信涯一眼,那種彷徨無助讓他心中竟然一震!但剪燭終是一言未發,慘白著臉色,猛地俯身衝入敵軍,劍光飛霜一樣在亂軍中閃過,霎時間血光漫天!
“殺啊!”正統領殺敵的英姿讓全軍士氣為之一震,原本被圍困的左翼與前來救援的戰士們裡應外合,形勢頓時逆轉!
信涯也隨著剪燭的身影殺入軍中,衝鋒陷陣對他而言自是尋常已極。可是一種莫名的愴然卻在心頭拂過:一旦手中染上血,這個女子,便再也無法回頭。
刀鋒掠處,血雨紛飛,眼見右翼三師已經勝利在望!信涯一刀斬下,欲與行默合圍,卻忽然望見了剪燭揮劍的身影。
火一族軍服為火紅,風一族為淡青,剪燭淺黛色的術服在亂軍中便顯得分外刺眼。在軍中往復衝殺著,剪燭純白中沾染著斑斑血色的長髮在空中亂舞,座下一色純白的使騎也已染成血色!雖然只是一掠而過,信涯卻已然呆住:明明是她在殺敵,可她刺出的每一劍都那麼無助和絕望!明明是飛霜一樣的短劍劃過無數生命,可在別人眼中映出的,卻只有一個初入戰場的女子的無助側影!信涯知道那種親手終結他人生命的痛,何況剪燭她是第一次、上百條性命……
就在信涯那一分神間,火紅色竟突然鋪天蓋地地蔓延過來!信涯猛然警醒:“有伏兵!向西北角撤軍!”
西北角是右翼三師事先構築的營地,只要能到達營地,憑著那麼堅固的工事,火一族絕對無法攻破。
見三師在行默和望仁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後撤,信涯鬆了口氣,也欲隨軍退走。但聽行默一聲驚呼:“剪燭怎麼還不退走!”
剪燭沒有脫出身?信涯一驚,未及多想,竟又返身撲入洶湧而來的火一族軍中!好容易殺到那個淺黛的身影身側,信涯看到剪燭正護著幾個傷重已無力衝出的風一族戰士死戰,使騎已倒在一旁,而火一族的伏兵正瘋狂地湧上來!
“走啊!你救不了他們了!”信涯一把強抱起揮劍近乎機械的剪燭,一腳踏上一柄軍刀,迅速念動靈咒——他白級的靈力足以讓他御使武器作為座騎衝出敵軍的包圍——習慣性地砍殺著敵人,飛劍載著二人瞬間疾馳至風一族軍中!望見兩位統領平安歸來,軍中一片歡呼!
信涯舒了口氣,將懷中的剪燭放下。望著她已有霧氣升起的眼眸,信涯苦笑著問自己:怎麼會一聽到她有難就不由自主地衝了過去?
或許,是她那一種和自己相似的無助,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保護吧?
然而猶豫了半晌,信涯只是冷漠地問出了一句:“受傷了?”
剪燭搖首,輕聲道:“那些人……我沒救得了他們。”
“你救不了所有的人,”信涯沒有在意,“沒受傷就快去巡視,振作下士氣!”
剪燭應聲點著頭,神情卻依然恍惚,輕輕拭去劍上的血跡,原本如玉的手上再也不復昔日的純潔。許久,她終於開口,聲音仍是那樣的清澈空靈:“我手上……染血了……”
一語未畢,終於淚如雨下。
夜。
晶瑩剔透的紫晶地面上,溪水在淺槽中緩緩流淌。剪燭和著術服全身都浸以溪水中,身體冰冷,心也冰冷。
“你在做什麼?是議事時間了。”信涯不知何時出現,聲音刻意地冷漠。
剪燭淺碧色的雙眸應上信涯的嚴厲目光,又慌忙轉開,不敢再視。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淚水,只聽見她彷彿夢囈一樣的聲音:“血……全是血……我想把血洗淨……我的身上、手上……都是血……”
信涯的心猛地一酸,但他仍然控制住了自己,暗中狠下心,一把抓住她的術服,狠狠地將她摔在紫晶地面上!
“站起來,剪燭!全軍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你有什麼權利為自己感傷!現在你的命不是自己的!馬上更衣,去行營!不用再洗,血早就洗不淨了!”
厲聲喝著,望著剪燭無助的眼神,信涯心中也有一絲不忍。可是他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讓長老會做出一這個決定,既然已經接任,剪燭就再沒有退路。為了讓她能在戰場上生存下去,現在必須對她殘忍!
望著一臉凌厲的信涯,剪燭的眼神終於不再退縮,許久,也漸由失措變為堅定。慨然起身,她一把甩下溼透的披風,飛身向她的幻營掠去。
信涯微微舒了口氣,露出一絲笑意:幸好,是個堅強的女子呢……
議事營中,剪燭與三位副統領圍在戰略圖,低聲商議著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商議的過程中,信涯驚異地發現,她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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