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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先前看到男人的那條街,子叔下了車。
這條街小巷很多,而她位置記得不清,尋找了頗長時間。
正巧,正前方有一群人從一條小巷中走了出來,正是她方才見到的那夥人,她略等片刻,估摸人都離開後,她拐身走進了那條巷子。
距離巷口十多米處,她看到了那個男人。
她俯伏在地,身上的衣服髒汙不堪,滿是被人踩踏的腳印,還有一些暗褐色的血跡。
他在地上動也不動,昏暗的小巷隱埋著他的身影,整個人彷彿是黑暗中多餘的鬼魂。
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酒氣和濃烈的血腥味,子叔皺眉,取出手機,先撥打了急救電話。
向前走到他身旁停下,子叔凝視著這個僕伏在地的男人,停頓片刻,她慢慢蹲下,扶著男人的肩膀,將他小心翻身,似乎是碰觸到了他的傷處,他的身體微微一顫,一絲呻吟遊逸而出。
他的襯衫口子應該是在打鬥中被扯開了,袒露的胸膛上全是一塊青一塊紫的傷痕。
略長的頭髮半遮住了他的臉,子叔伸手撥開,看清了那張血汙之下蒼白得驚人的面容,他臉上涔涔的冷汗模糊了他的容顏,前催瘦削了許多的臉龐也不見曾經的瀟灑風流。
但子叔卻認出了他——五年未見的段遠希。
七十七.別後相認(VIP)
段遠希在十六到來前便被送進了醫院。
子叔在院外打了個電話給十六後,便坐在手術室外等候。
她從沒想過自己再見到段遠希,原以為五年前的分別便是他們人生的交錯。然命運的安排卻是如此微妙,讓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又重新見到了他。
曾經,她是忌憚段家的勢力會搶走小諾,才想方設法地要原離段遠希。而如今早已失勢的段家,又有何懼。
段遠希不管如何,畢竟是小諾的父親,與他的牽繫非同一般。而她對他的厭惡排斥也早在那一個月的相處和後面五年的歲月裡慢慢淡忘。
不管是以小諾父親的身份,還是她熟識之人的身份,對於如今的段遠希,她無法不伸手襄助。
段遠希在被送進手術室半個小時後,十六趕到了醫院。他的面容滿是焦急的神色,額上也盡是瀅瀅的汗水。
十六心中的擔憂,子叔在第二次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只是簡短的說了句,“我在嘉幸醫院”,其他的便再無多說。
車子在趕來的途中塞車,他等不及了,便下車一路疾奔而來。
十六沖到了急救室的二樓,在看到安好地坐在手術室外的椅上的子叔,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子叔的面前,粗喘的呼吸還未平息下來,卻是欣慰地說道:“不是你就好,你在電話裡沒說清楚,嚇死我了。”
子叔抬頭,看到滿頭汗水的十六,從包裡取出紙巾遞給他,接著向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將她的袖子小心的上翻,檢查她的手臂有沒有受傷。
他才不管裡面受傷的是誰,只要子叔沒事就好。
子叔對他擺擺手,表示不是自己的 血跡。
待十六的呼吸平穩下來後,子叔示意十六坐到自己身旁的長椅上,垂眸思索片刻,慢慢開口:“十六,我要幫助段遠希。”她沉靜的目光看著十六,口氣和緩卻肯定地說道:“他與我的關係不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如果沒遇到他,或許我也不會插手,但既然我碰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十六惻頭,光彩流麗的鳳眸注視著子叔,彎起嘴角笑了笑:“你做決定就好,不用顧慮到我。”
他知道子叔顧慮的是什麼。子叔知道他和段家的糾葛恩怨,段家是被他搞垮的,她如今出手幫助段家的人,她擔心他的心理會有心結。
其實,子叔能考慮到他,這就已經足夠了。他已經滿足了。
她其實是個很體貼的人,雖然如今的她對於人情冷淡了許多,也不想碰觸感情,但她依舊會真心地為朋友著想。
十六的心中疼起一股暖意柔情。他移開視線,瞟了眼手術室,雙手鬆松地交握放置在膝上,開口道:“我和段家的恩怨,在段家完全垮了的那天起,就結束了,我報復的人生,也在那天做了一個了結。如今的我有著全新的人生和追求,以前的人事,干擾不了我,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了。”
……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段遠希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醫生解下口罩,告訴子叔不用擔心,他身上的幾處傷口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