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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邯的獄吏看來,自己的差事是李嚴替他謀來的,如今族叔有難,就算豁出去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保證李嚴的安全。畢竟,讀書出身的李嚴才是李氏一族的希望,只要救下了他,就等於救下了丹水李氏的未來。
李邯想到只要今日放走了李嚴,事情就無法善了,於是索性把心一橫,將獄中關押的新舊人犯一併釋放。如此一來,也就等於徹底斷絕了手下十來個獄卒暗中向袁胤通風報信的念頭,只得跟著他這個牢頭一起逃走。
至於那些被釋放的囚犯,當聽說帶大夥一起逃走的是本城有名的李戶曹時,更是二話不說便加入到李嚴的隊伍中來,根本不用動員。
如此一來,上一刻還是階下囚的李嚴搖身一變就成了數十人的頭領,這其中還包括十來個吃官家飯的“公務人員”!
其實,在漢代這樣一個資訊傳遞極其不發達的年代,某人登高一呼便能忽悠一大群人跟隨的事情並不鮮見,靠得主要就是個人平時積累起來的聲望和家族背景等隱性的資源。
劉備最初不過是織蓆販履的小商販,為何能夠與涿郡貴族出身的張飛搭上關係,不就是靠他中山靖王之後的金字招牌麼?
有道是“鼠有鼠道,貓有貓路”,別看李邯只是個小小獄吏,可因為職務之便,私下裡卻結識了不少的“城狐社鼠”,在這些人的幫助之下,已經換上平民服飾的李嚴,帶著大夥從丹水城西南角的一處暗河偷偷下水,然後輕鬆脫離了縣城。
這丹水城之所以得名,便因其緊臨著由北向南流淌的丹水。丹水從藍田穀發源,流經崇山峻嶺中的武關,然後來到三戶亭,再從坐落在河岸東側的丹水城擦肩而過,流經商密鄉和南鄉之後匯入沔(念勉)水,而沔水一路向東蜿蜒數百里之後,便是荊州的治所襄陽。
因為丹水城的西邊臨水,所以修建城池時並未在西邊築門,只是在西南角上留下了一條排洪的暗河,如今卻正好方便了李嚴等人的脫逃。
當李嚴帶著數十人從暗河中離開時,正是雷薄和陳蘭二人在北門和東門外對請願鄉民大開殺戒的時候,袁胤的注意力都在城下,自然不會想到原本該在大牢中等死的李嚴已經是蛟龍入水,溜之大吉。
涉過丹水之後,李嚴帶著大夥先是朝著西部的山丘進發,等到進入山林之中,於是對眾人說道:“如今我們已經脫離袁胤的視線,以丹水城的形勢,袁胤短時間內無力派兵出城捉拿我們,今後何去何從,還要大家做個決定!”
李邯是李嚴的死忠,毫不猶豫地站出來說道:“族叔一向足智多謀,又善待鄉里和百姓,如今吾等已經背上了私自逃脫的罪名,丹水城是回不去了,只求你帶著大夥尋一處安身立命的地腳!”
“李戶曹切莫謙讓,吾等戴罪之身,願意誓死追隨左右!”
“李戶曹莫要嫌棄吾等腌臢,千萬收留則個!”
李嚴見人心可用,也不推辭,於是說道:“既然大家願意追隨於我,我便將接下來的打算告訴你們。”
“如今整個南陽皆為袁術所據,而袁胤此人心胸狹窄,卻是袁術從弟,深得袁術的信任,我們得罪了袁胤,就算逃到南陽其他各縣,只怕也難以安生。以我之見,不如前往百里之外的豐鄉城躲避一段時日,待到袁術被其他勢力驅逐出南陽之後,我們再出來謀事!”
“李戶曹,你如何肯定袁術在南陽不會待得太久?”某個還算有頭腦的傢伙提出了疑問。
“袁術入主南陽以來,不修法度,以抄掠為資,貪得無厭,主政不過數年,已惹得民心沸騰,怨聲載道。反觀南陽周邊的劉景升和曹孟德等人,卻是與民生息,薄賦輕徭,甚得人心。等到曹、劉等人穩定了局面,豈能坐視袁術坐擁南陽這樣一個人丁超過兩百多萬的膏腴腹心之地?”
眾人聽李嚴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很有道理。不過,還是有人提出了質疑和擔心:“李戶曹,聽說豐鄉城那裡有大夥的強人盤踞,我們這點人手去了,能尋到落腳之地麼?”
李嚴一臉自信地告訴大家:“如今告訴大家也無妨,那豐鄉城的大當家昔年曾經帶著幼子前來丹水求醫,恰好被本人發現,於是暗中照顧了一番,直到其子病癒之後才安然離開,是以我與那熊大當家的有一段舊誼在,此去投靠,當不會為難我們。”
聽完李嚴這話,大夥兒再無異議,於是一致同意前往豐鄉城落腳。
李嚴那邊心惶惶地帶著一群“越獄犯”趕路,劉和這邊也終於睡醒了,不再哼哼唧唧地喊頭疼腳疼,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哨探剛剛從丹水送回來的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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