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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質如泉。
莫與狂風妒佳月,須同星宇共嬋娟。
舟行淺灘驚浪回
臘月辛巳,煞東,水命者餘事勿取、歲犯小人。
髮絲輕揚,北地吹來的風,驀然將冬陽吹淡。
我看著身前默然不語的引路內侍,心微沉,這第四次奉召入宮絕非善事。
行至青穹殿偏角,入眼的便是頂風而立的幾位侯爺和臣工。
“豐侍郎!”這一聲出奇的響亮。
捉摸不透這隻笑面虎的心思,我拱手道:“下官見過七殿下。”
“人來了麼?!”南書房內厲吼傳出。
領我來的內侍顫著音:“回王上的話,是。”
“豐少初!還不快滾進來!”
怎麼了?我攏眉瞧向允之,那位吃了幾斤炸藥?
他面色稍霽,一雙潭眸深深。
我拾階而上,恰瞥見深藍色的武官衣袍翻動。什麼事讓哥哥都忍不住了?我回頭笑了笑,舉步走入暖室。
“啪!”
一盞玉瓷杯碎在腳邊,我心跳驟變。
“跪下!”
我滿心疑惑,抬眸正對王上森冷的眼。龍睛裡風雲變幻,讓人瞧不出他的真實心緒。我下意識地迴避,依言屈膝。
明黃的靴子緩緩走來,在我身前停了片刻,又突地轉向另一邊。我轉眸悄視,原來還有同跪人啊。
“默然,你太讓孤失望了!”王的腳步沉重,“為了個私娼大打出手,好本事啊!真是好本事!”
私娼?我偷睃向幾步之外,難道是?
十二殿下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她不是娼妓。”
“不是?哼。”王上聲音遽冷,“孤雖然久不出宮,卻也知道城南胭脂巷是個什麼地方。”
“她……她不是。”十二殿下咬著牙音,用力說道,“盼兒她是被逼的。”
果然是她!
“盼兒?”靴子再靠近一步,“你看著那個私娼時究竟心念何人,你當孤不知道麼?”
殿下的手緊得發白,微垂的眼眸驟然撐大。
“默然你給孤聽好了,孤只說這麼一遍。”王上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語。
我凝神屏息,只聽到隱隱約約的幾個字,其實也不難補全。
“董氏已經死了。”
這一棒子敲得毫不留情,甚至有些過。十二殿下咬著唇,鼻息粗重而凌亂。那身蟒袍顫著、顫著,好像是在積蓄著什麼。
王上站了半晌,嘆了口氣,舉步向我這邊走來。
“兒臣知道!”十二殿下突兀的一聲吼,霎時止住了王的腳步。
黃靴微轉,龍袍的下襬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
“兒臣還知道父王的眼裡只有三哥和七哥,從小到大其他兄弟只有撿他們剩下的份兒。”十二殿下挺身跪立,方正的臉上透出濃濃的不甘,“旁的也就算了,兒臣二十年來頭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三番兩次求父王賜婚。而後父王派我去平匪,我滿心歡喜地去了,以為建功歸來就能如願以償。結果呢!”
他直面王的怒氣,嘶吼道:“父王將她賜給了三哥,三哥!”一聲聲在殿內迴盪著,滲過簾角飄向室外。
“若三哥真心待她好,兒臣也就認了。可是,可是……”他喘著粗氣,眼底通紅,“我回來見著的只是一口黑棺!”
“默然。”王的聲音如一根風箏線,繃得緊緊的。
“父王你可知道兒臣失眠了幾宿?”
“默然。”隨風欲高,繩線細細的幾將繃斷。
“好容易,好容易兒臣又看到一個她,可這朵鮮花又差點被姓秋的畜生折壞。”
聽說秋少侯爺迷上了一名豔妓,沒曾想正是盼兒。
“娼門之女就是這個命。”王上回得不留情。
“她不是娼妓!”十二殿下沉聲道,“盼兒是已故寒門大儒郝梃棹的親女,若不是被奸賊所害遭逢家變,她又豈會淪落風塵?”奸賊二字故意加重,好似在暗示著什麼。
黃靴幾不可見地一晃,而後牢牢定住。
“父王您也知道,那姓秋的是誰的人。他當眾折辱與三嫂神似的盼兒不為別的,只為讓三哥難堪。”十二殿下再緊拳頭,發出脆生生的骨響,“這麼下流的手段,就算三哥無情、三哥能忍,可兒臣卻受不了!”
他抬起頭,唇線彎彎:“打折他,兒子不悔,只恨自己下手太輕沒將他一拳捶死!”
“混帳東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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