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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路上顯得那麼的燦爛,燦爛的讓人眷戀,眷戀的讓人哀傷,哀傷的讓人絕望。
“柏青,什麼時候……”娘咬著下唇,嚅嚅開口,一臉隱忍的憂慮。
“明天。”爹爹將我從膝上放下,慢慢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孃親,“明天就要啟程,而在我走後,你和卿卿就要遷到宮裡,暫時居住。”
“怎麼那麼快?還有為什麼……”娘顯得越發焦急。爹爹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柔荑:“這都是王的旨意。”
“啟程那麼早也就罷了,為什麼娘和妹妹要進宮居住?王上分明就是不信任爹爹,拿娘和妹妹做人質。”哥哥忿忿地開口,不滿之情油然而生。
“簫兒!”爹嚴厲地看著他,哥哥霎時閉嘴。“不管被如何質疑,只要我們一片忠心、無愧天地,王上自然會善待你的母親和妹妹。”說完,爹爹柔柔地將我的手放入孃的掌心:“卿卿快隨你娘去收拾行李,準備明天進宮,我和你哥哥還有事商議。”
“嗯。”心中惴惴不安,乖巧地點頭答應。隨著娘走出大門,畫眉和弄墨自動跟在身後。娘,一路無語,眉間若蹙,輕愁拂面。待走進賞心閣,步入我的睡房,孃親便開啟衣櫃,開始整理。我老實地靠在弄墨身側,暗自思量:這就是功高蓋主的後遺症吧,但願爹爹不是那岳飛,幽王不是那趙構。
一聲低低的嗚咽聲將我從沉思中喚醒。“夫人,怎麼了?”畫眉趕忙上前扶住母親顫抖的身體:“夫人……”
娘扶著畫眉的手臂,慢慢走到圓桌前坐下。那朦朧的淚眼中,愁思凝成了水,一滴一滴染在粉色的絹帕上,染得絹色變猩紅,愁得長顰減翠色。我心中酸澀,慢慢走了過去。拉起孃的柔荑,低低地說:“娘,卿卿會一直陪著你,爹爹和哥哥一定會得勝而歸。”每一次,娘都會在爹爹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垂泣,柔弱的讓人心憐,堅強的讓人疼惜。
孃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將我抱在懷裡,手上越發的加力:“卿卿,卿卿。”
“嗯,卿卿在這裡。”低低地回應。娘,我在這裡,請娘和我一起,互相依偎,等待他們得勝的訊息。
夜裡,夏雨突至,水晶簾動微風起。繞過睡在外側的弄墨,套著鞋子走到窗邊,看著院外隨風輕顫的斑竹,握著頸間的白玉,久久站立:爹、娘、哥哥,你們是我今生的至親。即使身逢亂世,、處在險境,也你們請不要放棄。不放棄,便是勝利。
一聲驚雷乍起,狂風大作,苦雨傾盆。窗上蒙著的綾綃染上了水色,屋內顯得越發陰暗。床上傳來弄墨翻身的響動,踮著腳、快步移至床邊,掀開蚊帳,手腳並用地爬進裡側。躺在那裡感覺到弄墨柔柔的輕拍,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天矇矇亮,我便猛然驚醒、匆匆穿衣,看著一夜風雨後狼狽的院落,心中涼意蔓延。待弄墨為我紮好小辨,額間點上硃砂,變飛一般向門外跑去。
“爹爹!哥哥!”倚著朱門,看向府外,兩人正騎在駿馬上和孃親依依惜別。
爹爹微笑著望向我,點了點頭:“卿卿,要聽你孃的話,待你生辰之後,爹便會凱旋。”
“嗯!”重重地點了點頭,滿懷信心地看著峻偉不凡的爹爹。
“我不在家的時候,妹妹可千萬不要貪吃哦。不然等我回來了,可抱不動你。”一身紅色戰袍的哥哥在朦朧的晨曦中顯得格外俊美,他拉著韁繩,回頭笑道,滿臉的輕鬆愜意。
“哥哥要多吃點,別在外面瘦了,回來抱不動,還怪卿卿!”撒開腿,跑到他的馬前,揚起下巴,嗲嗲地回應。
身著戎裝的兩人,在母親的不捨中,在我依依的揮別中,騎著馬融進了薄薄的晨霧。前途茫茫,路在何方?
多年以後,這悽悽離離的一幕仍然在我的夢境裡若隱若現。
離別,別離。
我情願那時不讓你們離去,情願忘卻了而後的那段記憶……
那堪讒蝶嫉孤芳
夜幕沉沉,繁星滿天。廊下聲聲蟲鳴,時有微涼撫頰面,卻感不是風。邁著短腿,倚在孃親身側。前面引路的兩位宮女、兩名內侍,一路沉默,躬身前行。舉目遠望,每一庭柱;輒懸宮燈,淡黃色的流光將水殿雲房照得燈火通明,將玉樹瓊枝映得如若煙蘿。
不似家裡的古樸典雅、清幽氣象,幽國的皇宮畫棟雕楹、富貴奢華。真是,鳳閣龍殿鬱嵯峨,樓臺宮闕豔綺羅。
一行人不急不徐地前行,耳邊聽到了隱隱的水流之聲,空氣中不時飄來淡淡的荷香。那四名引路的宮人分至兩旁,含胸而立。孃親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