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簾外傳來隱隱的悶響。將玉璽放下,將黃絹塞入袖袋,疾步向外。只見夜景闌坐在圓桌前,按著額頭,兩眉緊鎖。
“修遠。”我蹲下身,關切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舒展眉梢,鳳眸淡淡:“沒事。”
藉著房中的夜明珠,細細打量,他冷峻的臉上泛起一層淡紅。顧不得男女之別,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好燙!想來是刀口沒有處理乾淨,加上為我輸入過多的內力,導致身體疲勞、炎症並起。
目光緊緊,語調輕輕:“修遠,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向後挺了挺身體:“沒事,先找到出口要緊。”說著便欲起身,卻被我以身攔下,灼灼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此處甚是隱秘,我們暫無性命之憂。先休息片刻,再尋出路不遲。畢竟,身體最重要。”仰起頭,與他直直對視,用目光說出我的堅持。
夜景闌靜默了片刻,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起:“好。”
“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待看到他盤坐在角落裡運功休息,這才離開小樓。路過水榭時,隨手拿起一個琉璃盞,疾步走出墓穴,來到鐘乳石下。將杯盞放在石筍之下,接著清澈的水滴。
“丁~丁~”水打琉璃,音音迴響。倚著石牙,從袖袋中取出那塊黃絹,藉著隱隱的光亮,細細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讀完了這篇《與妻書》。長嘆一聲,希噓不已。
上古傳說,一日九天聖母來到崑崙上的藏仙池沐浴,在拆髮髻時,一個鳳蝶翠鈿掉地彈出,滾落仙山,落到凡塵,便形成了這片神鯤大陸。就因為這個翠鈿是一隻鳳蝶,所以便形成了中部高聳、四周平攤的蝶狀地貌。蝶身中的隱隱線脈化為了條條江河,蝶翼下端的尖細便化為了兩個狹長的半島,而那顆蝶心則變成了一塊絕世美玉。
千年前,大陸初統,始皇帝蕭湛命名匠劉提將那塊仙玉雕琢成傳國玉璽。而後不論朝代如何更迭,這枚玉璽始終流傳,後來竟成了能否一統天下的條件之一。
而後大陸上掀起腥風血雨,戰亂頻頻,每個王朝都極為短暫,傳位不過三代。直到五百年前,震朝的第三代皇帝風清宇即位,平定叛亂,休養生息,城郭漸起,四海昇平,史稱聖賢帝。不過那枚傳國玉璽便是於風清宇在位時神秘消失的,這也成了聖賢帝一生中唯一的汙點。
十年居於忘山離心谷,閒來無事遍讀雜書。史載聖賢帝不喜女色,甚是勤勉。後有好事者杜撰,聖賢帝偏好龍陽。讀過這篇《與妻書》,方才明白其間的淵源。原來聖賢帝如此痴情,即位之初百般隱忍,忍痛將最愛的女子水眠月送與番王楚天流。而後歷經重重,終難相伴。待平定了番王之亂,愛人也已逝去。他不顧大臣的反對,抱著水眠月的靈牌完成了封后大典。而後將一生唯一的皇后葬於夢湖之下,並將那枚傳國玉璽作為陪葬,一生煢煢,離世早早。
小心翼翼地將聖賢帝親筆所寫的《與妻書》捲起,拿起那杯早以水滿的杯盞,快步走進眠月夢境。行至塘邊,撕下衣角,沾了沾池水。忽然聽見一串汩汩聲,定睛一看,池心泛起了一陣陣氣泡。看來是一片活水,這下有救了。跳起身,向小樓飛去。
輕手輕腳地走進房裡,只見夜景闌盤腿而坐,面容寧靜。慢慢蹲下,那雙鳳眼緩緩睜開,似有倦意。我將琉璃盞遞到他手中,微微一笑。他容色微暖,頷首接過。
“我已經找到了出口。”此言一出,他詫異地瞪大眼睛。“只是你的傷口還未乾淨,不能沾水,待你的燒熱退下,再離開不遲。”我低低安慰道,“你出身杏林之家,應該比我更瞭解自己的傷情。”
他凝思了片刻,方才頷首。“我以前發熱時,師父都會用冷手絹為我退燒。”將布條折成方塊,放在他掌心,“擦擦吧。”
夜景闌目光流轉,直直地看著我。站起身,輕輕一笑:“好好睡一覺,我再去周圍看看。”
說完便轉身離開,行至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泠的叮囑:“不要運功。”
扶著門邊,回首一笑:“嗯。”
一路行來,一路感慨。聖賢帝的眷戀是銘心刻骨,不知那位水眠月又是何心情,又不知那位番王楚天流是何真意。坐在水榭中,倚著欄杆,望向周圍的園景。
蝴蝶飛不過滄海,愛情贏不了命運。
默默地嘆了口氣,拿出那捲《與妻書》再細細品味。字裡行間皆是濃濃的悔意和徹骨的哀慼,帝王亦有情,只是家國天下,孰重孰輕?手臂伸出欄杆,指尖滑過一絲細膩,伸手欲夠卻已是不及。薄薄的黃絹飄落在水面上,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