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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闌抬起頭,身體挺拔,端坐在那裡:“絲絲入扣。”
“絲絲入扣?”我看看自己的手掌,只見先前的五條紅線如今只剩下中指的那根。
“絲絲入扣是四大奇毒之一,此毒極為兇險。只要沾上人的身體,便會像野蔓一般瘋長。”抬起頭,只見夜景闌雙目靜靜,直直地看著我:“開始時,紅線每每延伸都會讓人覺得刺痛入骨,仿若被根根絲線糾纏身心,雖然極痛,卻無性命之憂。但只要紅線長到心窩,身體內的七經八脈便會頃刻粉碎,中毒者將承受萬箭穿心之苦,掙扎很久方才嚥氣。”
真是狠毒,我握緊拳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絲絲入扣蔓延得極快,你中指的那根便是母線。母線不死,毒氣猶存。只有以內力制住,方能延緩它的生長。”
抬起頭,衝他感激地笑笑:“謝謝,今日若不是夜少俠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已命喪。”說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斟酌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夜少俠也是跟著潛龍門的人來到湖畔的吧。”
他雖然一臉冷漠,但那雙眼睛卻流露出點點暖意:“嗯。”
“不知,夜少俠是從何時開始懷疑他們的?”
“當年就是潛龍門將金籠陣等四大奇陣告知我爹,而在蛟城,謝司晨卻裝作不知。”他將火褶子放在地上,兩手貼近雙膝,坐得筆直。
“噢。”我點了點頭。
“你呢。”
“唉?”我詫異地看著他,他是在主動問話?
夜景闌淡淡地看著我,聲音輕輕:“你又是何時開始懷疑。”
“我……”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實情相告,“我年幼的時候曾經被日堯門劫持,當時記下了兩個賊人的身形和舉止。透過兩日的觀察,我開始懷疑潛龍門的護法就是當年那兩人,於是就跟了過來,沒想到發現了這樣的真相。原來潛龍門和日堯門本是一家,兩個門主是對雙生兄弟。”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慢慢解釋道:“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剛才在打鬥中,我看到他的右肩上刻著一個‘垚’字,三土所壘的‘垚’。”在空中畫了畫,“而謝司晨身上是個圓圈。這兩字均少了筆畫,若補全了,就該是‘日’、‘堯’二字。而且,這二人面目極似,由此看來應該是雙生子。”
他兩眉微揚,眼中流轉著一絲疑惑。
我眨了眨眼睛,半晌忽然明瞭,急急地說道:“那個,不是我偷看的。是我師姐,是她看到後跟我說的。”越說越窘迫,聲音微抖,“還有……還有……”鼓起勇氣,誠懇地看著他,“上次在密林裡,其實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咬著下唇,還想找出證據來證明清白,就只聽一個清泠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
“唉?”睜大眼睛,驚喜地看著他。夜景闌鳳目微揚,微帶笑意。
“謝謝。”彎起眼睛,欣喜地笑開。沒想到誤會那麼容易就解釋清楚了,真好。“剛才,你受傷了吧。”斂起笑容,關切地看著他。
“小傷。”夜景闌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
“那也總要處理包紮一下。”我站起身,繞到他的背後,只見一道深深的刀傷幾可見骨。這還叫小傷?看著他挺直的身體,不禁再次讚歎這個男人的毅力。背上重傷還能鎮定自若地與我談笑,沒有半分不適的表情。手指發力,嘶地一聲,從內衫裡撤下一段乾淨的布帶。
“有金創藥嗎?”輕輕地開口。
他並不回身,默默地將一個小木盒遞過來。開啟盒子,沾了一點藥膏,異常小心地為他塗抹。傷口邊上的皮肉生生翻起,血滴凝成了暗赭色。心中的愧疚之情越來越濃,吸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對不起,夜少俠,都是我連累了你。”
“修遠。”他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我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的字。”他淡淡地解釋,一如平時的簡練。
明瞭地點了點頭:“修遠。”
“嗯。”
“雲卿。”繼續為他上藥,“我的名。”
半晌,他沉沉地開口:“雲卿。”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用布條掩住他的傷口,他在身前繞了一下,再將布條的兩端遞給我。如此幾次,終於將那道深深的刀口纏好,細細地在肩頭打了一個死結。
“謝謝。”夜景闌轉過身體,眼中的寒冰稍稍消融。
“不用。”笑眯眯地看著他,隨後藉著微弱的燈火打量了一下週圍,只見此處三面皆是岩石,唯一的一處土壁還時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