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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不睬,繼續怒罵:“白樺林裡還有四具屍體,他們是你的親人吧!”雪白的身體微顫,“血海深仇在身,而你卻要捨棄親人奢望的生命。若是真念著他們,就勇敢的活下去,用雙手埋葬仇人的明天,埋葬自己恥辱的記憶。若因身受凌辱而自盡,那我就清楚的告訴你。”冷哼一聲,說出近乎殘忍的一句話,“女人,你這是在逃避!”她半轉身,一臉淚痕,驚異掩蓋了眼中的絕望,愣怔在那裡。
“想死還不容易!”從腰間取出銷魂,扔到她身前,“要抹脖子,我決不攔你,省得要死要活的看著煩心!”帳外草聲澀澀,塌下秋風蕭蕭。燭火扭曲著身體,光影閃爍,時顯時隱。我在等,等她轉念,等她求生,等她決定。
她拽起衣袍遮住裸體,纖細柔美的五指顫顫伸直。微僵,終是選擇了黃泉路嗎?藕臂輕舉,銷魂的冷光隱射在她的臉上,為那雙楚楚動人的淚眸染上了一抹堅定。“啊!”慘唳驚心,銀練乍起。哀嘆一聲合上眼,這個時代失貞的女人總逃不開這樣的命?唰地一下,並沒有血液噴溢的細聲,睜眼一瞧,一把青絲飄落在地。
她捧著銷魂,裹緊外袍匍匐在榻上:“多謝恩公救我性命,多謝恩公一掌將我扇醒!”
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能想明白就好,不必謝我。”取過銷魂束在腰上,“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還有無親戚?”
她蜷縮身體,將每一寸肌膚都裹在衣袍裡,愣愣開口,聲音破碎:“小女子姓郝,乳名盼兒,原籍是青國的雲都。上個月家父仙逝,我帶著年幼的弟弟準備去嘉城投奔姑姑。可到了城裡才得知,姑姑前些天剛剛病去,姑父一家也不願收留我姐弟。於是便準備打道回府,再圖後路。”淚珠結雨,丁香含愁,星眸流火,柳眉倒豎,“今日午後我們一行剛路過城外的林地,就竄出來一夥賊人,他們……他們……”櫻唇被生生咬破,鮮紅色血滴為暗夜添上了一抹詭異的豔色。她發洩似的以額敲榻,短了半截的秀髮覆蓋在臉上,讓我看不清面容,只能聽見壓抑的抽泣。
秋夜,慘戾。
聲聲慼慼,到天明。
黃泉兩隔淚淒涼,何懼風刃剪寒霜。
待到秋逝冬去後,春雨淡染一枝香。
等閒笑看橫雲度
“大人,早!”洪亮的問候在清冽的晨風中凝成了白霧,陽光撥開薄紗似的晨靄,為淡青色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順著一道道驚豔的目光看去,身後那人穿著寬大的男裝,暗色的棉衫掩不住她楚腰上的風情,微短的綠雲遮不住眉宇間的清麗。早陽中,她像一枝春半桃花,在一群“雜草”中越發顯得芥芳漚鬱。
眾人一時不覺,竟看痴了。
“早。”清聲開口,看到盼兒面露懼色,緊緊跟在我身後,不禁柔聲道:“郝姑娘莫怕,這裡是青軍大營,兄弟們不是那些草寇,斷不會傷你。”她垂下眼睫、諾諾頷首,眼神發直的眾人傻傻地讓開一條道,待走遠了才聽到一聲聲感慨。
“孃的,這等好事怎麼沒落在老子頭上!”“豐大人也忒好命了!”
“屁!那是大人心地好,老天賞了他一個美媳婦兒!”
“停停停!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殿下怎麼辦?”
“唉?!”“……”
早已習慣他們的胡言亂語,輕輕搖頭,撩起布簾:“將軍。”
哥哥一身玄色長袍,直直望向我身後,目若寒星。偏身一指,慢聲介紹:“這位就是昨夜我救的那位郝姑娘。”盼兒偷看了一眼哥哥,微微向後撤了一步,福了福。
“郝姑娘?”角落裡傳來婉轉的語調,轉首望去,允之靠在長椅上,細長的雙目微微一瞥,審視的目光快速掃過盼兒微懼的俏臉,嘴角劃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真是一位好姑娘~”聲調低低,好似蛇信戰慄之音。
哥哥昂然而立,目光冷然:“軍令如山,韓氏大營不染紅粉。”聞言微驚,急欲開口,忽見哥哥肅肅的睨視,“姑娘家住何方,本帥可派人將你護送回去。”
盼兒纖身微顫,啞啞低應:“小女子家破人亡、苟且存世,多謝將軍好意,待盼兒殮葬了親人便自行離開,決不破壞軍令。”語調雖軟,卻透出不屈。
哥哥眉梢微動,微微頷首,揚聲叫道:“小莫!”
“將軍。”一名士兵走進帳裡。
哥哥揮了揮衣袖:“帶郝姑娘出去安葬家人吧。”
“是!”
“多謝將軍。”盼兒微微屈膝,柔柔地看了看我,翩然離去。
“雲卿。”哥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