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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糧、挖菜充飢,最困難的時候甚至吃過老鼠啃過野草,不過即使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餓過,因為哥哥總會讓我先吃。思及如此,一滴淚水從眼底滑出,就著甜澀的淚水吃下一口白飯,心酸的味道。
眼見盤子見了底,兩個孩子滿口飯粒。哥哥這才問道:“你們的親人是被何人所殺?”
吃得正歡的二子突然愣住,泥鰍放下碗筷,握緊拳頭:“是被狗官和賊兵所殺。”
“狗官?賊兵?”不解地出聲。
狗蛋抬起小臉,恨恨地點了點頭:“俺娘說了狗官名叫潘世寧,要俺一定要記住,要給俺爹報仇!”
“韶州太守潘世寧。”哥哥低低開口,“你們的爹孃可是觸犯了律法?”
“才不是!”泥鰍小小的拳頭槌在桌上,碗盤微顫,丁丁作響,“這幾年不是蝗災就是洪災,家裡的田產不出糧食,整個村子都在捱餓。有一天,村裡來了一群士兵,說是交不出糧食的人家都要出人去做苦力。”他看了看苦下臉的狗蛋,“俺爹和他爹就被抓去了,過了幾天沒有他們的訊息,我和狗蛋就偷偷溜到做工的山溝。哪知道,哪知道!”他捏緊桌角,指甲在漆面上摳出小坑,“那根本不是去做工,而是去當箭靶子!”
“箭靶子?”迷惑地皺緊雙眉。
“嗯。”狗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俺倆看到,一群士兵追著俺們村和其他村子裡的人射箭。騎大馬的那個大官還大叫,射準點,射準點,別浪費了箭。”
哥哥繃緊下顎,猛地拍桌,一臉鐵青,左頰上的刀疤顯得有些猙獰。
這不是狩人麼!真是一群畜生!不禁握緊雙拳,骨節脆脆作響。
狗蛋害怕地藏在泥鰍身後,嚅嚅開口:“今天俺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聽娘說你們是比狗官和賊兵還壞的壞蛋,俺們才來燒火玩兒的。”說著他拽了拽泥鰍的衣服,嗚咽道,“泥鰍,他們是不是打算殺我們啊,給我們吃飯讓我們做個飽死鬼,嘴巴里塞著飯沒辦法向閻王老爺告狀。俺不想死,俺不想死,嗚……”
泥鰍護在他身前,喉頭微動,向後慢退。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衝他們招招手:“別怕,我們只是在氣那狗官和賊兵。”
“嗯。”哥哥斂起怒氣,刀疤霎時柔和了許多,“快過來,還有些沒吃完,可不能浪費糧食。”
兩個孩子相顧一眼,愣了半晌,終是放下了防備,再度靠來。哥哥拿起淺盤,將剩下的菜連同滷汁一併倒進了他們的碗裡:“你們倆對這帶熟麼?”
悶頭狂吃的二人點了點頭,口齒不清地說道:“沒人比俺倆……更熟了。”
“那你們可知透過嘉城的捷徑?”哥哥聽似漫不經心的一問,實際上包含著深意。荊國地勢高聳,由閩關而入漸入高地,眼前的嘉城是韶州的州府,亦是由低入高的關隘。若說閩關是唇,那嘉城便是齒,唇裂齒落,荊國山河便盡在馬下。
狗蛋咬著筷子,歪頭皺眉,天真可愛。“有。”泥鰍跳出一塊肉丁,美美地吮著捨不得嚥下,“可以從飛鳥谷走,很快就能繞過嘉城了。”
“飛鳥谷?”哥哥站起身從睡塌那邊取出一卷絲絹,放下碗筷夠頭看去。只見絲絹薄如蟬翼,展看一瞧上面繪製著神鯤地貌,千山萬水一一標明,極為詳盡。此圖頗大,以至於哥哥要折起觀看。他修長的手指自閩關向北移到了嘉城附近,半晌,終於發現了飛鳥谷。此地位於嘉城以西,處於兩山之間,地勢頗為偏僻。若從這裡行軍,那邊可以繞過嘉城直入荊國腹地。
“可是……”狗蛋為最後一塊肉丁和泥鰍鬥著筷子,可終是沒有得到,“可是飛鳥谷是過不得的!”他嘟著嘴,大叫道,“泥鰍最壞了,都不告訴他們飛鳥谷有個黑風寨!”
“黑風寨?”
“嗯,東邊有匹狼,搜光我家糧,為虎又作倀,他是潘家郎。”狗蛋敲著空碗,稚嫩的聲音在帳內迴盪,“西邊全是狼,佔山便為王,放火在各鄉,愛搶花姑娘。”
走過去摸摸他的頭髮,好奇地問道:“那東邊那匹狼不管西邊滿山狼嗎?”
“哼!”泥鰍抱著飯桶,將最後一層的鍋巴也吃了乾淨,“才不管呢!聽村裡的趙秀才說,他們是狼狽相姦。”
“去!”狗蛋搶過飯勺,啃了一大口,“是狼狽為奸!笨!”他邀功似的看向哥哥,“這幾年俺們村太窮了,黑風寨都不來了,他們盡去打劫來往做生意的。原來俺娘還在村口擺個茶水攤子,指著那些過路的買口水喝,可現在可沒啥人路過咯。”
哥哥將地圖疊好,重新放回枕頭下,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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