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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少不得被人打量。默默地嘆了口氣,只當不見,撩簾直入醫帳。大戰之前有經驗計程車兵多會料理舊傷以便奮戰沙場,今日帳內人頭攢動,數位軍醫也是忙碌不停。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靜候。
“唉,你們看。”身側一名瘦小男子捅了捅周圍排隊的眾人,細微的低語聲傳來。
“是豐大人。”“就是和殿下合帳的那位?”“嘖,長得夠弱的呀。”
“大人。”一個絡腮鬍子抱拳行了個禮,我微微頷首。“不知大人到醫帳來是?”他拖長語調,目光含疑。沉了沉聲,輕輕一笑:“繁城一戰傷了腰,今天特來要幾貼傷藥。”
“喔!腰啊!”曖昧不清的審視射來,“快快,還不給大人挪個位子!”幾人熱情的張羅,將排隊的人擠到一邊。
狐疑地看了看有些過分熱情的眾人,淡淡出聲:“這……不太好吧。”
“唉~”絡腮鬍好笑地看著我,眨了眨眼,“大人想是年輕不知道這腰傷的壞處,痛一處置全身,可是個要命的地兒。”周圍人連忙應和:“是啊,這男人最傷不得腰了!大人晚上還是不要太過操勞,以後有的是發揮的機會啊。”
這話有些怪,眉梢微動,並未多想。走到一位軍醫面前拱了拱手,剛要啟唇,就見那人從藥箱裡取出幾貼膏藥。“豐大人,這都是上好的傷藥,您拿去吧。”
“啊,多謝。”微微頷首。
“不過。”軍醫面帶猶疑,打量了我片刻,“大人年紀尚幼,可千萬不要逞強好勝,過於剛猛啊。”
唉?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剛猛?
“腰傷啊,腰傷。”側耳靜聽,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只有在上的才會有這毛病,豐大人還真是勇啊!”
又聽一個幾不可聞的嘆息:“唉,看來那五吊錢是拿不回來了。孃的,北營的人盡會放屁!”
“可不是,這次賭局老馬頭算是通吃了。”暗罵聲傳來,“他爺爺的,沒想到這年頭弱書生也能當陽。”
臉頰微燙,終於明白他們的暗義,快速拿過傷藥,匆匆行了個禮,逃似的地離開醫帳。低著頭,攥緊拳頭,足下生風便向來主帳跑去。行至簾門,負責守衛計程車兵才將叉戟移開。閃身而入,只見哥哥和允之正在下棋。放慢腳步,靜靜走去。棋盤上黑子一條大龍擺在中央,氣勢沉厚。白子屈居一角,雖然勢弱卻隱隱露出殺氣。但從棋風上便判斷各自性格,哥哥為人端直,行事穩重;而允之留有後手,擅長反擊。
“啪。”一粒白子出其不意地殺入黑子陣中,截斷了黑龍之氣。妙,妙哉,不禁讚歎。再轉眼瞧去,哥哥微微皺眉,凝思半晌,竟下了一手敗招。唉?攏眉而視,定心暗思,半晌恍然大悟,原是將陣腳變了個個兒。以首為尾,巨龍回身,以退為進,步步為營。
“哼。”允之輕笑一聲,瞥了我一眼,想也不想地落子。急視,忽驚。允之竟藉著哥哥那手神龍擺尾,將原本在一角負隅頑抗的白子盤活,白龍乍現,兩分經緯。心中暗歎,偏頭看去,卻與那雙桃花目對了個正著。翻手為雲覆手雨,允之啊,你還藏了幾手?
“少將軍!”門簾一掀,韓碩和韓琦並排走來。
哥哥放下手中的棋子,正身端坐:“何事?”
“少將軍。”韓碩看了看韓琦,兩人微頷首,抱拳而立,“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少將軍賜教。”
“兩位叔叔請說。”哥哥抬了抬手,允之倚著小桌,身體微傾。
“大軍駐紮在這落日原已有三日,兄弟們早已恢復了精力。”韓琦偏身挺立,怒視帳外,一手撫須,一手平指,“那些荊軍小兒日日在寨前叫罵,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少將軍何不趁此時機一舉平定閩關?畢竟我方有十萬大軍,而諸堅只有五萬兵力。”
哥哥雙目皎皎仿若點漆,神態自若一臉沉靜。他將兩手置於膝上,自有一番威儀:“兩位叔叔,可知文氏手中還有多少兵馬?”
韓琦和韓碩對望一眼,低頭諾諾:“屬下不知。”
“荊國原有兵力近四十萬,其中文氏手中就有二十五萬大軍。”哥哥語調沉沉,似有一種壓迫力,“除去在淵城附近進攻的龍家軍,我們一路上還將遇到十五萬兵馬。若再加上他們戰時急招的民兵,那便是逾三十萬的兵力。如果閩關一戰我軍硬拼,損失了幾萬人馬,試問進了荊國腹地,又如何面對剩下的二十五萬敵軍?”
“這?”兩人頭垂得更低。半晌,韓琦輕聲問道,“可是若這麼拖著,就怕還未進入荊國,荊王就已人頭落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