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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下唇,輕嘆一口氣:“嗯。”
放下半透明的帷幔,脫下繡鞋,爬上床。朦朧間,看到他守禮地背過身去。半轉身,手指猶豫了一下,閉了閉眼,先解開襟帶,將外穿的長袖褙子脫下。而後將內穿的孺衣脫掉,看著身上淡綠色的摸胸,嚅嚅開口:“全部?”
“全部。”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狠下心,除盡衣衫,兩手護在胸前,慢慢趴下,頭偏向內側,吶吶道:“好了。”
腳步一點點地靠近,臉頰嵌入軟枕。赤裸的背上感到一陣癢人的清風滑過,床幔被慢慢掀開。屏住呼吸,心跳加快。背上的髮絲被輕輕撩起,身體滾燙。
肩胛、背側每扎入一個銀針,身體的一道經絡就顫動一下,骨髓就刺痛半分,肌膚就寒徹幾絲。半晌,再沒有針紮下,他低沉地開口:“要對掌。”
“對掌?”猛地轉頭,對視的剎那,又害羞地埋入枕頭,“就……這樣?”
“是。”只一個字就能讓我羞死。
伸出一隻手,摸了半天,終於夠著了一件單衣。快速遮住身體,慢慢坐起,長長的髮絲垂至胸前。向內挪了挪,他目光視遠,慢慢坐進。再抬首,卻見修遠閉上雙目,俊顏清潤:“我不會睜眼的。”
淡淡的一句話拂去了我心頭的不安,慢慢鬆開雙手,單衣順著肌膚柔柔滑下。他舉起雙手,靜默。我貼上兩掌,微暖。
純陽真氣順著經絡一路而上,撼動著體內的刺痛。骨髓裡一陣排山倒海,生命像是一點點從體內抽離,那種疼痛難以言傳。薄薄的冷汗覆在額頭上,順著臉頰慢慢滑下。強撐著虛軟的身體,感覺嵌入背部的銀針顫動著,真氣與霸道的毒液在血脈裡搏鬥。虛起雙目,只見修遠緊閉雙目,袖袍鼓起。冷峻的臉上毫無倦色,都快一個時辰了,他其實也累了吧。
靜下心,感受著精純的內力在身體裡流動。“呃……”咬緊下唇,承受著一浪更比一浪猛烈的刺痛。體內的陰寒之氣漸漸頹衰,純陽真氣從掌心忽地湧入,如鋪天蓋地一般席捲全身。只聽丁丁數聲,背上的銀針飛出。喉間泛起濃濃的甜腥,偏過頭,哇地一口,黑血直直地濺到地上。身體軟軟地滑下,伏在床沿上,沒有半分力氣。頭腦漸漸渾沌,各種顏色混在一起,繞啊繞,漸漸變成了濃濃的黑色。
感覺到身體被輕軟絲滑的薄被蓋住,隨即落進一個堅定有力的懷抱。暖暖的,很舒服,心境安寧,就要沉沉睡去。
朦朧間,耳邊傳來一聲低語:“我會負責的。”
什麼?什麼……
陷入深沉的暗夜……
流雲翼然 夜景闌珊
“我會……”
後面是什麼?靠著軟墊,直直髮愣。那夜……臉頰微燙,心跳微亂。醒來後,修遠便不知所蹤,究竟是去哪裡了?又,不告而別了麼?想到這裡,不禁蹙眉。
“妹妹。”嫂嫂輕輕開口。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她:“嗯?”
嫂子緊皺秀眉,似有不忍,半晌,嘆了口氣,握住我的手,低低說道:“你們,是不可能的。”
“唉?”詫異地看著她。
“妹妹,雖然你哥哥和我都知道,夜神醫是託付終生的好物件。但是,你的婚姻大事已經不是我們可以作主的了。”她緊緊地盯著我,急急說道,“光是你哥哥手中的那二十萬精兵,就足以在爭位戰中扭轉乾坤。王上,是斷不會讓你輕易嫁人的。”
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臉頰隱隱發燙,小聲問道:“不要亂猜,我和修遠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嫂嫂目光含疑,喃喃道,“那為何夜神醫向竹肅提親?”
“提親?!”瞠目而視,微微怔住。低眉凝思,身體隨著馬車的前行而微微顫動,“我會……”。忽地抬頭,原來是“我會負責的”。負責啊,心底流過一絲沒落:“那,哥哥是怎麼說的。”
“當然是如實相告。”
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胸口微酸:修遠,就是因為這個才離開的麼?
“姑姑,姑姑。”衣袖被輕輕拉扯,偏過頭,擠出一絲笑容:“彥兒,怎麼了?”
“你看!你看!”他拜跪在車內,胖胖的小手指向簾外。
抬首望去,天淡雲閒,長空飛過數行新雁。藍湛湛的蒼穹下,遠處的群山顯得越發低矮。山前雲下是一劃的金碧輝煌,耀睛奪目。鳳閣龍樓鬱嵯峨,十里樓臺豔綺羅。青國的王宮,繁麗中透著莊嚴,盡顯王氣。
眼簾中,硃紅色的宮門越顯越大。停頓了一會,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