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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步時才發現腳有點扭到了,抬頭四阿哥已經走出去好遠了,我一咬牙,一腳高一腳低的奮力跟了上去,不敢回頭再看十四阿哥一眼。
回到四爺府,我就發起來高燒。迷迷糊糊間,眼前一會出現十四阿哥的臉,緊盯著我說,“你該是我的人,我等你。”一會那臉又變成四阿哥的,冷冷的看著我不說話。我頭昏腦脹,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熱度才漸漸退去。
“格格,您總算是醒了。”睜眼看到的是碧雲焦急的臉。
我點點頭,無力再說別的話。
以前一個人出門在外,平時再堅強,生病時也倍感淒涼。現在雖有這麼多人伺候著,我還是心中灰懶,不想動,不想吃東西,人來了也懶得應酬。
碧雲每天變著花樣給端吃的進來,我也是每樣略動一點就放下筷子。那拉福晉日日來看我,太醫換了好幾個,病也不見起色。
其實我樂得這麼病著,什麼都不用想,躺在這裡就好。
直到十三阿哥過來時,帶來桑桑的口信,我才稍微精神一點。內心有聲音告訴我,不可以這麼逃避,但身體上卻拒絕回應。
“格格,這是十四福晉派人送來的。”一天中午碧雲捧著一個碩大的食盒走進來。
“十四福晉?”我有些奇怪。
“嗯,十四福晉給四福晉送來好多吃的,說是請她嚐嚐鮮,還特地囑咐說格格病著,要給您送來點,說要是有吃著順口的,告訴她,她再送來。”碧雲邊把食盒擺開,便和我說,“想來是因為格格這場病因為在她府上落水而起,十四福晉過意不去吧。”
我點點頭,隨便像桌上一看,不由得愣住。這滿桌的菜,都是那日十四阿哥大婚那日我在席上吃過的,而所有我和桑桑稱讚過好吃的,都備了兩份。
“奇怪,這又不是元宵節,十四福晉送什麼湯圓。”碧雲嘀咕道。
我忙讓碧雲把湯圓端來,舀起一個咬了一口。
桂花餡的。
不是十四福晉,是十四阿哥。
我的心霎時間亂亂的一片,突然想起,那日在我和桑桑旁邊伺候的小太監,不就是那個馮才?當時我還奇怪,怎麼這個人口中唸唸有詞的,好像在記些什麼。
望著滿桌的菜,我的嗓子更加的苦。
不論怎麼逃避,身體還是慢慢好了起來。十四福晉每日派人來送東西,吃食水果,有時還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弄得那拉福晉都不好意思,連說都是我們衡兒的錯,哪有這麼客氣的道理。我在旁邊聽著,心裡不知是何感想。
看著越堆越多的東西,我微皺眉頭。那晚湖邊的情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我不是杜衡,不是福晉,又會怎樣?
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所以不用想。
心謎
——————————————————芷洛篇————————————————————
不知是葉梓跌跌撞撞地隱沒在了黑暗中,還是漲滿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轉身貼在樹幹上,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之感團團地圍住了我。
我從未看過,也不容許自己看到葉梓一個人孤獨而黯然的背影。而現在,我卻只能這樣呆呆地躲在樹後,看她努力地大步向前,一腳高一腳低地跟著一個她不想追隨卻不得不追隨的男人遠去。
總是覺得似乎我們預知了所有人的宿命,可以冷眼旁觀,可以置身事外,可以俯視指點。其實現在卻忽然覺得,我和葉梓,是不是也在宿命之中。路要怎麼走,和誰一起走,怎麼走得穩走得直,還能否歸我們自己控制。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為人婦”,我更是前途叵測。曾經神采飛揚的兩個女人,在這裡可能再無法雲淡風清。
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卻呼不出心中沉澱的悲傷。
“誰在那兒?”平平的音調傳來。是十四阿哥。
我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臉上心上均是鎮靜異常。因為我知道,縱使現在是個女鬼出來,也吸引不了他半分的心神。
此時的他,全無了喜筵上的慷慨意氣。
他仍是注視著那無邊的黑暗,暗黑的眼睛似乎要溢位什麼——心疼,隱忍,不甘,自責,還有一種堅定一份執著……這一切,籠罩在他身上,也瀰漫在我周圍。
我陪著他,靜靜地佇立,只希望為葉梓分擔這份情債,哪怕只是利息也好。
良久,忽見那邊閃過幾個小太監,手中似乎抱著酒罈酒碗。我心神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