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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洛!”我無奈了。
除了那個人,恐怕這紫禁城裡不會有人這麼毫無顧忌地喊我的“閨名”了。
上個月,不記得哪一天了,某個日子吧,我正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裡琢磨著怎麼想方設法和葉梓聯絡上,雖然十三會三不五時地帶來她的訊息,但是終究有些隔靴搔癢。自從上次上元燈節,我倆又已經兩個月沒見了,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我總是悄悄地拿出從前她寫過的信,看著看著就會笑出聲來——記得我們從前甜蜜地笑著看對方的簡訊時,也總是會有人笑眯眯地問“是不是男朋友啊”,我們一向自覺性取向還是很正常的,當然狂汗不止。
現在那幾封信都被我翻得皺皺巴巴了,可是見面之日還是遙遙無期,唉!
正在那裡感傷,兩個身影進了院子——一個是飄進的,一個是挪進的。我迎上去一看,八阿哥正微笑地四周打量著,後面那個探頭探腦的胖子是……
八阿哥道:“今兒下了經課沒事,就帶了老十來這兒討杯茶喝。不知道你究是得到蘇嘛媽媽幾分真傳?”
我微微一笑,道:“那您二位請好吧!”忙叫了奐兒叫小丫頭們整理院子中的石椅。八阿哥徑自過去坐下,那十阿哥卻仍皺眉斜眼看著我。
“老十!”八阿哥輕喚道。
十阿哥這才向石椅走去,卻仍是不時回頭看著我,喃喃地小聲道:“原來她會笑啊。”
我聽了不禁好笑,接到:“我不只會笑,還會這樣笑呢。”說罷,眯起眼睛把嘴張到最大幅度,轉身就去備茶了,只聽見身後傳來八阿哥的輕聲一笑。
一時材料都已準備好,我們三人圍桌而坐。嘿嘿,還好當初的老總頗愛茶道,我在大學裡入過茶道社,更沒有不投其所好的道理,竟然硬是成了半個專家,還一度頗為自得。現在,派上用場了。
納茶、債湯、沖茶、刮沫、淋罐……最後,我凝神專心,將茶穩穩地灑入三個茶杯中,作了個“請”的手勢。只怕蘇嘛媽媽再生,也未必像我這麼專業了。
十阿哥老早就等不及,只差要聒噪起來,現在更是一下端起茶杯,“咕嚕”一下,茶倒是下了大半,這位仁兄愣是沒嚐出滋味,又一飲而盡,恍然道:“果然好喝!再來!”
耶?當我這石桌是酒桌了?牛嚼牡丹不過如此了吧?我的心在滴血,這“白毫銀針”可是白茶中的珍品,要是在現代——白花花的銀子啊……不過這十阿哥倒是與歷史上“草包”的評論有些出入,反而讓我很是輕鬆。唉,現在真是想把那些史稿統統拋到腦後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
我又將第二沖茶註上,倒給十阿哥,笑道:“小牛,慢些,還有呢。”
他先是一愣,後又反應過來,齜牙咧嘴地說:“好啊你,當我不知典故?變著法兒打趣我?”
我一挑眉:“怎麼是變著法?我這是明明白白地打趣你。”
他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什麼小姐樣子。”我只是洋洋一笑,轉頭只見八阿哥正低頭慢慢品茶,似是在想些什麼。我和十阿哥也知趣地保持安靜。
就這樣,只聽見風吹著樹枝的聲音,我品著茶,只覺得心也靜了下來。
第三沖茶過後,八阿哥忽地轉頭對著正抓耳撓腮的十阿哥道:“喝好了吧?回吧。”說著撩袍起身。
我心下奇怪,這位爺今天怎麼讓人摸不到頭腦。十阿哥也是詫異地站起來,和我面面相覷。八阿哥轉過身來看到我們的樣子,不禁搖搖頭,出了院子。
十阿哥忙著跟過去,卻沒忘了回過頭,伸出手指,點了點我。叫我等著瞧麼?好。
現在可好,果然是等到了。
我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十阿哥的圓臉,不禁笑了出來。只見他身邊卻是站著兩人,一個自然是八阿哥,仍是淡淡地只是微笑著。可一看到他身邊另一人,我卻幾乎要機伶伶地打個哆嗦。那人瘦瘦高高,因而每個部位都比正常人要長,長臉高鼻,兩隻眼睛離得很近,這時正滴溜溜地盯著我看:“你好呀,芷洛格格!”聲音倒是低沉好聽,只是有些嘶嘶的。我福了福身:“你好。”
他乾乾地笑著,正待要說些什麼,十阿哥卻是上前一步,搓著手道:“芷洛,那日我喝過了茶回去和你嫂子嘮叨了幾句,她就上了心,說是要和你好好討教什麼茶道,一會兒……”
我心下了然,不免有些好笑,想來那位沒見過面的十福晉是要和我過過招了。他老十的一句閒談牢騷不要緊,他身邊的女人可是句句放在心上,現在又扯上了我。我頗為幽怨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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