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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心的老嫗給她放了兩套兩雙,留做換洗,都是老嫗平日穿的灰衣,鞋子也是舊鞋,樣子看著醜,穿著卻極為乾爽舒服,待換了衣物,她這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換好了衣服,羅溪玉看著舊衣,一時睹物思人,神情有些恍惚,想到這件是聖主頗為喜歡的,那一次見到她穿時,眼神是那麼驚豔又喜歡,可是現在……
正如這件純白無暇的白衣已被染了汙濁,那麼醜陋噁心,再也回恢不了之前的模樣,羅溪玉眼中含淚,卻是再不猶豫的將它丟在了草中,最後撇了眼那處墳地,最後抱著包袱頭也不回的順著小路離開。
在離開後,她尋了一處無人地翻著包袱里老嫗所說的地圖,因為沒有地圖如瞎子摸路,寸步難行,好在果然有地圖,她不由的將那張皮子開啟。
圖很清晰易懂,一根紅線由東拐南,每一處落腳地都用紅點標註出來,旁邊寫著如何前行。
看到此,激動的羅溪玉不由有了絲疑惑,這樣清楚的路線,瞭如指常的指點在何處落腳,如何前行,這麼長的一段,老嫗不知如何短時間畫出來?
不過想到老嫗說過最近出去採買食堂用品,大概這條就她平日經過的路上,必須事先有準備好,這麼一想,她頓時安心了下來,有了地圖心總算安定了。
但隨即她又檢視了下包袱裡的其它東西,一隻防水的輕便盒子,裡面放了八片巴掌大的紫葉,還新鮮的很,似乎從樹上摘下來不久。
這應該就是嬸子所說的能讓臉上身上起紅點的東西,而此時的羅溪玉萬念俱灰,之前那種為愛而裝扮,為男人喜歡而美的心態早就飛灰煙散的,她毫不猶豫的拿起一片,然後放進嘴裡嚼了起來,那紫葉無什麼異味,只是有些發酸,嚥下後不久,羅溪玉就感覺到身體似像發汗一樣的。
她擼起袖子,便見雪白的胳膊上點點的紅疙瘩,看起來如得了面板病一般,摸一把臉,似乎也有密密麻麻的一層,羅溪玉只覺得這東西十分好用,竟然半點無痛癢,以前跟著葛老學藥,竟是從未聽說過此物,否則定也有興趣問一問。
她微微甩了甩頭,不再去想。
如今身上也有了偽裝,那密密麻麻,別說是男人,便是女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她又將嬸子戴的灰色帽巾系在臉上,遮了半邊臉。
隨即點了點嬸子給她帶的銀子,說來並不多,五個金元寶,另外一袋碎銀,其中一個布中包著的一些極為值錢的金玉首飾,加上一隻小荷包裡的一包金豆子,足夠她一路所用。
她清點完,將地圖貼身放著,又將那袋金豆與地圖放在一起,而另外則包在衣服裡,外裹布包,系在腰上,灰衣十分寬鬆,倒也看著不顯眼。
她這才向山下走去。
此時東獄的夜裡比白日涼上一些,不過相比五洲此時的冬季寒冷,這裡簡直曖得不可思議,羅溪玉此時一個人走在林中的山路小道上,天色已經黑了,林子裡瑟瑟的風聲不斷的響起。
她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不怕,以前是與人在一起行路,無論多危險,總有人出主意扛在前頭,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落單的那種擔心與懼怕,由內向外的散發出來。
她緊緊的抱著包袱,邊走邊東張西望,若是草叢裡發出一點聲音,她都有如驚弓之鳥,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什麼野獸竄出來。
畢竟以前不少有這種情況。
幾番三次,魂都要被嚇掉了,可她只得咬牙強忍著,甚至索性一口氣不管不顧的向前跑著,她不能在這裡被嚇倒,她還要離開東獄,坐船到五洲。
到了五洲,她就去找寶兒,如果這個世上還有讓她牽掛的,那就是寶兒了,不知寶兒現在怎麼樣,她一直在為聖主的胎毒發愁擔心,卻忽略寶兒,沒有人讓人去打探訊息。
現在想來都極為愧疚,不知那老者沒有好好帶它,它的小指被切了,不知有沒有苦鬧,有沒有生病,這般想來,都覺得自己愧為它的姐姐,為了一個男人,將它丟給了別人。
大概這就是報應吧,那個男人又將她給捨棄。
羅溪玉的心情一時沮喪,一時有愧,一時為自己的愚蠢而感覺到無藥可求的憤怒,便如坐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而彷徨,也正是這種狀態,讓她走出了這片密林,來到了山下。
山下有農戶,隔著遠便能看到燈光。
羅溪玉不由的擦了把臉,從低落中又清醒過來,她鬆了口氣,有人家就不必再露宿了,雖然她不止一次在野外露宿,但都是與人一起,從來沒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