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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碧手指繞著衣上絲絛,沉吟片刻,道:“王爺對長姊的心意浣碧看在眼裡自然明白。王爺既然這樣說,那麼浣碧就代父兄和長姊謝過王爺了。”說罷斂衽為禮,一鞠到底。
再抬起頭時,浣碧眼中已瑩然有光,輕聲道:“方才浣碧言語冒失,冒犯王爺了。”
他寬容道:“沒有什麼,你也不過是說出我的難言之事罷了。”說著扶我起來,喚了車伕回來,柔聲對我道:“天色向晚,我們還是先回去要緊。”
時值九月,道路兩旁稼禾成熟,盡是薺麥沉墜。偶爾風過,麥浪起伏如黃海生波,洶湧疊嶂如潮起潮落,亦彷彿我心頭無盡的心事與哀愁欣慰。我為免玄清擔心,雖然面上不再露憂愁之色,然而馬車稍稍一顛簸,無限心事又翻湧了起來。
註釋:
①②出自唐代白居易的《琵琶行》。這幾句是寫琵琶女年少風光時的歌妓生涯。
第四十章 結愛
佳儀之事,我與槿汐提起,槿汐蹙眉良久,道:“王爺說得對。不要打草驚蛇為是,現在咱們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只能靜待時機。”
我聞言靜默,與浣碧之間也是默契,再不提起半分。只是偶爾眼神交會的瞬間,彼此的家門之痛和對仇敵的恨意尖銳如針,也有了更深的一層體貼和釋然,甄氏一族沒落到此,人人無還擊之力,唯有我們姐妹尚在京中,要相互依靠才是。
我於是極力隱忍,因佳儀的出現而重被掀起的沉鬱之痛依舊新鮮而血跡淋漓。我極力忍耐著,把心底的痛和恨隱忍成一根尖銳的刺,深深扎進血肉,只待來日。
這一年的冬天,就在這樣的隱忍和煎熬中到來了。
這一日小雪,玄清策馬而來。
禪房中紅燭如雙如對,明媚如情人含情相睇的剪水雙瞳。桌上一個素白大瓷瓶中插滿了盈盈蓬蓬地一大束綠梅,十分清雅。炕中炭火燒得正旺,屋內又擱了兩個大大的火盆,炭火“嗶啵”一聲跳,燃出更多的熱氣,薰得綠梅益發含香吐蕊,清香四溢。屋外朔風正勁,小雪簌簌,斗室內卻是融融洋洋,只覺春暖。
橘紅的燭火照在一旁,燈光一跳一跳,漾漾的暈散開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暖光。照在人的臉上,隱約透著燈光的溫暖橙紅,亦添了一抹暖洋之色。
我只抱著他的石青色灰鼠皮大羽斗篷,道:“方才下馬怎麼那麼不小心,好好的斗篷勾破了一塊。”
他微微笑,坐在我身邊,道:“想著有四日沒見你了,下馬便有些急。不要緊的,一件斗篷不值什麼。”
我看他一眼,略有責怪之意,心疼道:“雪天山路本就難走,馬蹄又容易打滑,何必非要趕著過來,晚幾天等雪晴了再來又有什麼妨礙。這回是勾破了衣裳,下回若是跌傷了自己可怎麼好呢?”我眼圈微微一紅:“你存心要招我不自在麼?”
他神色不安而疼惜,忙道:“我答應你,下回小心就是。我也不肯傷了自己,若傷了怎麼能來看你呢?”
我忍俊不禁,嗔道:“油嘴滑舌的!下回再這樣不小心,誰還肯巴巴兒地給你補衣裳。隨便你穿件破衣裳滿街逛去。”說著也不理他,只在斗篷的破處縫了一朵小小的**鳳尾雲紋,掐斷了線頭。
他只看著我一針一線縫補完了。我默默片刻,方抬頭問:“明日就要走了麼?”
他側首想想:“十二月二十三,已快正月,不能不走了。左右這新年是不能再京中過了。”
“那…”我依依不捨,“一個月就能回來了麼?”
他仔細算了算日子,直直望著我,道:“一月之內,我一定回來。”
“嗯”,我抱膝而坐,用紫銅剔子輕輕撥了撥燭焰,把它挑亮,緩緩道:“一個月,月亮又圓了一回呢。”
他的手憐惜地按在我的手上,輕輕道:“一個月,亦很短的。”他微微笑,笑容溫暖如春,“我已經都安排好了,等我這次回來,就可以接你離開這裡了。”
我心中一喜,脫口而出,“真的麼?手機輕鬆閱讀:wαр。⑴⑹k。Cn整理”
“是”。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開啟,卻是潔白芳香的一包粉末,我好奇,“似乎是香粉。”
他搖頭,神情有些神秘,“這是溫太醫配過來的假死藥,名叫‘七日失魂散’,以曼佗羅花粉製成,服下之後如死了一般,呼吸全無。就這樣昏迷七日之後,自己就能甦醒。”
“是溫太醫親手配製的麼?”
“是。我親眼見他調配好,他亦希望你能早早脫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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