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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淑儀向來所得寵愛不多,與華妃不可相提並論。如今乍然封妃,又得協理後宮的大權,這樣的意外之喜自然是喜不自勝。然而她向來矜持,也只是含蓄微笑,一一謝過。
如此一來,華妃的臉上便不大好看。我轉念間已經明白,我入宮時間尚淺,自然不能封妃與華妃抗衡,玄凌為怕華妃勢盛,故而以馮淑儀分華妃之權,制衡後宮。
我於是笑盈盈道:“恭賀敬妃娘娘大喜。”這句話,可比剛才對華妃說的要真心許多。
恭送了玄凌出去,眾人也就散了。華妃重獲權位,少不得眾人都要讓著她先走。
我坐於軟轎之上,抬轎子的內監步履整齊,如出一人。我心頭喜憂參半,喜的是馮淑儀封妃,憂的是華妃復位,來勢洶洶,只怕馮淑儀不能抵擋。
心裡這樣五爪撓心的煩亂著,連春日裡樹梢黃鶯兒的啼叫也覺得心煩,便道:“去存菊堂看沈容華。”
小允子嚇了一條,忙打著千兒道:“恕奴才多嘴,容華小主尚未痊癒,咱們還是不去的好。何況小主您早起就不大舒服,不如先回宮休息吧。”
我道:“我沒有事。再說怕什麼呢,多多焚了艾草就是。那些宮人們不也在服侍著麼?”
小允子陪笑道:“話是這麼說,可小主千金之體…”見我冷著臉,終究不敢說下去,於是掉了頭往存菊堂走。
馮淑儀封為敬妃,雖然聖旨還未正式下來,但是玄凌口諭已出,一時後宮諸人都在她的昀昭殿賀喜,一旁的存菊堂更顯得冷清。我進去時裡頭倒也安靜整齊,已收拾成舊日雅緻的模樣,頹唐之氣一掃而空,幾個小宮女在爐子上燉著藥,濃濃的一股草藥氣,見我來了忙起身請安。
走進去卻是芳若在裡頭伏侍,白苓與採月陪在下首。我微笑道:“聽說皇上特意讓姑姑在這裡伏侍到眉姐姐病癒,可辛苦姑姑了。”
芳若笑著答道:“小主這樣說奴婢可承受不起。”說著往床榻上一指,“容華小主今日好多了呢,小主來得可巧。”
我道:“是麼?”也不顧小允子使勁兒使眼色,便在床前坐下道:“姐姐今兒好多了。”
眉莊氣色比那日好了許多,半睜著眼勉強向我微笑,我怕她生氣,故意略去了華妃復位的事不說,只揀了高興的話逗她開心。
眉莊靜靜聽了一晌,我微笑道:“馮淑儀成了馮敬妃,你也好了,如今又是容華了。”
眉莊的笑容極度厭倦,用手指彈一彈枕上的花邊道:“是不是容華有什麼要緊,和常在又有什麼區別,不過一個稱謂罷了。我真是累…”
我想著她病中灰心,又在禁足時受了百般的委屈,難免有傷感之語,故而寬慰道:“姐姐的氣色好多了,不如也起來走走罷。外頭時氣倒好,空氣也新鮮。”
眉莊只是懶懶的,“我也懶得去外頭,見了人就煩。倒是這裡清清靜靜的好。”
正說話間,溫實初進來請脈問安,冷不防見我在,倒是有些尷尬,進退不是。我笑道:“溫太醫生分了,從前見我可不是這個樣子。我還沒多謝你,眉姐姐的病全虧你的妙手回春。”
溫實初道:“小主的吩咐微臣本就該盡力盡心。何況微臣不敢居功,都是太醫院各位賢能尋的好藥方,微臣才能在兩位小主面前略盡綿力。”
我微笑:“溫太醫的好脈息太醫院盡人皆知,大人又何必過於謙虛呢。”
他笑著謙過,坐下請了眉莊的手請脈。眉莊的五根指甲留得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過的淺紅痕跡,芳若過來覆了一塊絲帕在眉莊手腕上。
溫實初的手才一搭上,眉莊的臉微微一紅,落在略有病色臉上又被緋紅的床帳一映,竟像是昏迷時異樣的潮紅一般。眉莊抬起另一隻手撫順了鬢髮道:“你進來也不先通報一聲,我這樣蓬頭垢面的真是失禮了。”
這一來連溫實初也不好意思抬頭了,不免輕輕咳嗽了兩聲掩飾過去,道:“小主是病人,原不計較這個,何況皇上本就吩咐了讓微臣隨時進來候診的。”他終究不安:“是微臣疏忽了。”
眉莊見他這樣,便道:“也罷了。前些日子病得這樣重,什麼醜樣子你都見過了。”
我掩口笑道:“姐姐縱然是病了,也是個病美人。西施有心痛病,可是人家東施也還巴巴地要效顰呢。可見美人不分病與不病都是美的。”
眉莊笑得直喘氣,溫實初也紅了臉。我忙笑道:“我這位容華姐姐最是端莊矜持注重儀容的了,按理說太醫請脈咱們是要在帳幔後頭的,只是一來這病是要望聞問切才好,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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