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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遠揚到沒在意趙吉安的走神,她站起身來,撥弄了下有些黯淡的燭火,一邊仍低聲說道,“戰場上生死難料,也許你在當時已經做了最有利的選擇,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的所作所為,太過魯莽草率。我相信你不是單純為了權謀考慮而賠上自己的性命,但是,無論任何,僅此一次,再勿有下一回……”
雖然神色變得明朗了許多,但是很多話沐遠揚依舊說不出口,她僅止於也只是面上流露些關心,卻覺不會肉麻的說些矯情的話來證明什麼,有些事對於沐遠揚來說,這已經是極限。
趙吉安連忙點頭,神色卻更多的是驚喜和慶幸。幸好他醒過來,幸好那什麼什麼契機讓她不再像過去那樣迴避否決了,只要有時間,他相信他們之間的相處絕對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糟糕。
“如果我說,我當時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我只是,我只是認為,作為當時安城最高的掌權者,我必須讓我計程車兵儘可能多的活下去,我……”趙吉安一時語塞,神色有些焦急和惶然,生怕這樣的解釋難以讓她相信,可是他的確沒有考慮太多,那時情急末路,哪裡還有時間思考怎麼做讓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那時候根本沒時間,只是下意識的反應,果斷的決定和固執不聽勸阻的命令。
“啊!”趙吉安低呼一聲,面上一陣抽搐。
沐遠揚回頭,看著那胸口布條上染紅的血跡,邊走過去按住他邊皺眉說道,“不要動,左胸箭傷雖然沒有正中心脈,但心肺之傷切不可輕忽,你還是安心躺著吧!”
“那你……”趙吉安拉住她白色的衣袖,期待的看著她。
沐遠揚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袖,又順著那包紮過的手臂看向一臉渴望的趙吉安,軟了心腸道,“我暫時就待在這兒,你放心……就算走,我也會親自告訴你……”
趙吉安的手微微一顫,卻裝作沒有聽懂那言外之意似的緩緩鬆開了手心裡的衣袖,別開臉看著那跳躍的火苗,不再說話,只安靜的躺著。沐遠揚也只是側著頭不知看向何處,卻也不願開口。
兩人都非常默契的避開談起前些日子雪地裡的那次交鋒,兩人也都不去問這些日子度過時的驚險和刺激,這一刻的寧靜彷彿就是他們唯一的享受。
突然,趙吉安出聲道,“你可覺得我傷的有些離奇,我的武功瞞的了別人卻瞞不了你,可是這次卻弄得這麼狼狽……”
“戰場和單打獨鬥的區別我早有所耳聞,你從未上過戰場,又是這種局勢,能活下來已是僥倖!”沐遠揚淡淡的安慰道。
雖然想明白了許多事,但是過去習慣了的神情依舊會是最慣常最直接拿來用的,沐遠揚依舊是這樣淡然的說話,沒有什麼明顯想要表達的情緒,她也就不打算刻意再做改變。
不過趙吉安已經熟知了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非常細微的改變,他也能捕捉到,感覺到她語中的安慰和關懷,心中泛起暖意,搖搖頭解釋道,“不,並非是我不熟悉戰場。武功有一定基礎後,想要自保不是什麼難事,我這次落得這麼慘,關鍵是忽略了一個人的存在。夜離,他也在那塊區域,我這三處箭傷,都是他的傑作!”
“他?”
“對,這次也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此人,果然如諜報中所說,他不是個凡夫俗子!”他說這話時,並不憤怒,反而有些敬佩和尊重的接著道,“本來憑我率領的親衛,突圍不見得就是不切實際,這些親衛隨我多年,其中還有好些武功僅低我一二成,五百人,以一當十也不算誇張!可是,這夜離半途親率騎兵圍堵我們,他只射了五箭,殺死我兩個親衛,一箭中我心肺,一箭傷我右臂,一箭穿透我左腿骨再刺入驊騮……我不得不承認,他武功絕對在我之上!若不是援軍到來,他中途放棄,我恐怕……根本無命回來……”
趙吉安說得有些落寞,覺悟到自己並非是最強的,心中隱隱有無法掩飾的失落和無奈。
沐遠揚拍了拍他沒有受傷的手臂,以作安慰。
“對了,夜離是封少曦的弟弟,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沐遠揚想起那夜封少曦說的話,順口問道。
趙吉安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是近段時間才知道的,那次去平縣,本來想跟你說的,只是……那個,所以……”
吱唔的話語,彼此心照不宣。
沐遠揚彷彿想起什麼,從腰間解下一直佩帶的長劍,放在床榻上道,“這劍……物歸原主……”
趙吉安摸了下長劍,有些詫異的看著沐遠揚,卻見她一臉的古怪,好像想起了什麼,心中一陣尷尬,忍不住問道,“那個……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