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頁)
雪地,只餘下一行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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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星空,雪地如寂寞荒原。風帶來徹骨的寒氣,屋外,了無人跡。
在月光下,一個背影正蕭瑟的靠坐在欄杆上,斜倚望月,周遭是漫漫的荒涼。
在黑暗中,一個聲音悠悠的嘆了聲氣,似無奈似悵惘……然後,這人慢慢走出陰影,嘴角掛上微笑步入月光。
“阿斐,你怎麼來了?”疑惑的聲音從靠坐欄杆上的趙吉安嘴裡發出,他不怎麼在意的看著宇文斐走近,然後看著他學著自己的樣子靠坐在欄杆上。
“我來給你送酒……”宇文斐的聲音溫柔的讓人無法生厭,他總是恰到好處的體現他的關心。
趙吉安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接過宇文斐遞來的酒壺,拔開塞子聞了聞,滿足的嘆了句道,“好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阿斐,我果然還是太失敗了!”失落而頹廢的聲音帶著夜色獨有的傷感絮絮道來,更添惆悵。
“殿下為什麼這麼說呢,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甚至比預期的想法都要好,只待這場戰爭結束,就可以……”宇文斐岔開話題,想要安慰面前的男子。
“不,不一樣了,阿斐!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的信念消失了,我想要為皇叔報仇,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是皇叔害死我父王,我想要為父王報仇,卻是又牽扯上了已經滅門的齊家和現在沐家當家的她,若撇去這些都不管,矛頭指的恰是趙吉林,可是,我……我卻又在懷疑,我是因為貪戀那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是僅僅想要為那些已故的人們討一個公正……”
“殿下,人非聖人,有了目標便去追逐,人生才有價值。師父不是說過,不必管那甚多的麻煩,只要憑藉自己的心意做事即可。殿下無論做出什麼選擇,我相信殿下都有自己的理由。”宇文斐微笑著說出這一段話,是在說服趙吉安,也是在說服他自己漸起的異樣私心。他不喜歡趙吉安再繼續下去,權勢,慾望,爭到頭來不過一場空。可是這只是他的私心,他明面上卻只能勸慰鼓勵趙吉安,盡到他的本分。
趙吉安仰頭大口喝酒,溢位的酒香瀰漫在四周,彷彿連空氣都有些醉了。
半壺酒下肚,寒氣驅散,甚至身子也慢慢有了熱意,趙吉安半眯起眼,對一旁的宇文斐無奈嘆道,“現在,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做下去,早就沒有回頭路了……過幾日,我就得去安城,那裡掌管整個軍需後勤,只有那一塊地方的人我還沒有聯絡上。李光嚴已經定下出戰日期,五日後就會北進攻打天都。這次,他會全力以赴,他不會容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有兩次失敗。到時候安城這邊,他沒有經歷顧及一切,正好給我們提供機會……”
“那我們這裡的人都去安城?”宇文斐問道。
趙吉安搖了搖頭,似乎極度的無奈和氣悶的說道,“讓她留在這裡,她討厭我做的一切,肯定也不會願意去安城,讓她留在這裡吧……留下五十人保護她,其他親衛,都去安城。”
宇文斐自然知道趙吉安口中的“她”指的是誰,鬧成這般一個屋簷下兩相逃避的事,就算趙吉安沒有說清原委,宇文斐也能猜到大半。心中亦是一聲嘆息,道,“殿下,這裡雖然不是前鋒,但戰場上並不安全,若是有一點差錯,這後果難以想象!”
趙吉安悶悶的坐在欄杆上,酒壺已經喝空,他隨手扔在遠處,一聲脆響。宇文斐不太認同的側頭看向趙吉安,剛想開口,卻見趙吉安跳下欄杆,解下腰間所配長劍丟給宇文斐。
宇文斐連忙接住,這劍不是普通的禮儀佩劍,而是趙吉安的父親曾經佩帶過的寶劍——湛瀘,那把被譽為仁義之劍的上古利劍。趙吉安平時不帶任何能夠懷念追憶過去的東西,而這把劍卻是唯一的例外。宇文斐一直知道他對這劍的尊重和珍惜,卻沒想到,這一刻,他會隨手把寶劍丟來。
趙吉安似渾然不在意的對詫異的看向他的宇文斐解釋道,“這劍無堅不摧卻不帶殺氣,拿去給她……不管她是防身也好,丟棄在一邊也罷,你務必親自交給她!”
宇文斐嗔怒的瞪了趙吉安一眼,明明這麼擔心對方,卻連話都不肯親自去說。不過趙吉安卻恍若未見,故作沉默的抬頭看著滿天星輝。
突然,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宇文斐驀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憂鬱。然而趙吉安沒有看到宇文斐此時的神情,而宇文斐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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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那高坡上站立的白袍身影,迎風而立,手中抱著一柄黑鞘長劍,眺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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