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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子真每天至少會練四個小時的琴,但現在早已過了他練琴的時間,時候也有些晚了,依他體貼的個性應該不可能還在彈琴,擾人清夢。
然而出乎子城意料的是,琴室內不止有彈琴的子真,他父親坐在角落的白色藤椅上,手支著頭,表情嚴肅,而詩奕則和子真坐在琴椅上,不住家裡的子惑也懶洋洋地坐在靠近門邊的白色藤椅上,看見子城開門進來,只是抬頭望了他一眼。
“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俞錦源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彈琴的子真,蒼老的聲音混雜在琴聲中顯得有些虛弱無力。
子城心中一動,強烈的罪惡感襲上心頭。他總以為父親還是當年那個不倒的巨人,卻忘了巨人也會老!
“記得。”
“記得?”‘俞錦源喃喃覆述了一遍,搖了搖頭,“我還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爸,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別總是跟我說抱歉。要你安定下來真的這麼難嗎?我只是希望你娶個老婆,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別再四處流浪。”
“我會安定下來,不會再讓您擔心的。”
“會?什麼時候?”
“從今天開始。”
子城的話和琴聲同時結束,琴室內忽熬一片寂靜。
俞子真一曲彈完,回過頭才發現子城回來,目光接觸到子城俐落的短髮,詫異道:“大哥,你的頭髮!”
俞錦源這才注意到大兒子外表的改變,原本狂野不羈的長髮已經剪短成中規中矩的西裝頭,他彷彿又變回當年在牛津大學攻讀企管博士的俞子城。
子城朝弟弟笑了笑,“適合我嗎?”
俞子真回答不出,只能尷尬地回他一笑。他能怎麼說?價值不菲的西裝套在他大哥身上,卻彷彿是一層枷鎖讓他無法動彈;飛揚的長髮剪去,似乎也剪去他的羽翼,再也無法乘風翱翔。他一直覺得任何的世俗規範都不適合他大哥,他該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但這世上有誰能真正的自由,又有誰能真的擺脫世俗的規範?
子城明白他尷尬的笑容代表什麼意思,這些年來只有子真瞭解他心中的掙扎。子城對他輕搖下頭要他放心,而後將目光移向父親。
“我要娶湘雲。”
此話一出,靜謐的空氣中傳出一聲冷笑,俞錦源不悅地怒視坐在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二兒子。
“你確定?”俞子惑沒理會父親的怒視,把玩著手中的汽車鑰匙,帶絲嘲弄地說:“魏若嵐對女兒的保護欲在社交界可是出了名的,不是每個人都過得了她那一關。大哥,我記得你的紀錄並不好。”
“俞子惑!”俞錦源喝道。
“怎麼?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俞錦源正要發火,子城卻先開口:“爸,子惑說得沒錯,我的紀錄並不好,但我會努力證明我值得您和林夫人的信任。我會負起我該負的責任,不會再一聲不響,丟下一切去流浪。”
“啪啪啪!”厚實的掌聲響起,俞子惑站起身,譏諷道:“大哥,說得好!只是,這樣的你還是你嗎? ”
“子惑,你是什麼意思?”俞錦源受不了他的一再挑釁,幾乎要破口大罵。
“沒什麼意思,該懂的人自然明白。我回去了。”說完,俞子惑開啟門走出琴室。
“這孩子!”俞錦源無奈的搖了下頭。
“爸,時候不早了,您先回房休息吧。”俞子真輕聲道,怕吵醒靠著他睡得香甜的小妹。
“罷了,你們也去睡吧。”
俞子真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想抱小妹回房,但因為她枕著他的手臂,總是不順手。
“讓我來吧。”子城彎身抱起俞詩奕。
雖然他已經儘量放輕動作,但敏感的俞詩奕還是被驚醒,她眨了眨惺忪睡眼,看見抱著她的子城,伸手輕觸他服貼的短髮,才安心地閉上雙眼,含糊不清地囈語道:“大哥,你不要再亂跑了,我好怕你會像媽一樣永遠都不回來了。知道嗎?你要好好待在家裡,不要再四處亂跑……”
“大哥知道。”
該懂的人自然明白,但明白又如何?這世界上能真正依自己心意而活的人又有多少?或許有,但不是他。
商業上的事對子城來說並不陌生,雖然有一段極長的空白期,但這兩個月來,跟著他父親參加各部門的會議,他也漸漸能銜接上從前所學過的東西,逐步將那段空白期補上。他應該算是適應良好的了,唯一無法適應的事就是目前的身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