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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雅家的門外，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父老鄉親們，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嘆息，有的人在勸著快哭至昏厥的烏雅媽媽。方泠芷雙腿顫抖著，似乎連前行一步的力氣都失去了。昨晚失身於雷賀，幾人把話說開後，她可以當只是一場夢，還答應雲宿絕對不傷心、絕對不難過、絕對不讓方清秋得逞！但如今，看到無關的烏雅因此被連累。她的心卻負擔不起，尤其是看到烏雅媽媽傷心的已經毫無力氣的倒在一旁人的懷中。她更是難過的噼裡啪啦的掉眼淚。

烏雅靜靜的躺在自己小屋的地板上，雙眼不甘的瞪著，手裡死死的抓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方泠芷被雲宿攙扶著，走在最前面，她輕輕掰開烏雅的手。展開那張紙條一看，原來那是用血來歪歪曲曲寫的三個字“對不起”。而在不遠處的爛角桌上，放著一本裂了皮的小旁是一個泣血的紅燭。如今已經燒得盡是燭淚。

烏雅媽媽在旁人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進了來，居然如同烏雅昨日一般。直接給方泠芷幾個跪下了，還聲淚俱下的說著“對不起”。方泠芷連忙起身攙扶，自己卻也一個站不穩，跟著烏雅媽媽一齊倒下，兩人居然就勢抱在一起大哭不止。似乎要哭出所有傷心才行。

半晌，烏雅媽媽才稍微收斂情緒，以衣袖擦淚哽咽道，“烏雅這孩子……昨晚回來的時候情緒就很不好，她向來不愛讀書認字。昨個居然破天荒的要我教她寫字……也是我這個做孃的沒有多注意女兒的心意，若不是剛剛聽村長悄聲告訴我真相。我又哪裡知道，這個不孝女居然做出了這等子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代我女兒向幾位賠罪，希望你們大人大量……大人大量，看在烏雅以死謝罪的份兒上，別再恨她怨她了，求求你們……”

“我們怎麼會恨她怨她呢，大娘……您別這樣，我們，我們……是來送烏雅最後一程的。”方泠芷手裡緊緊攥著那三個血字，眼淚打溼了一片地；而雷賀也忍不住落了淚，眼見著昔日裡經常黏在自己身邊的姑娘，如今居然變成了一具不會說話也不會笑的屍體，他如何都覺得心中憋悶難過。

方清秋不知何時跟了來，立在門口，沒有進去，只是遠遠觀望著。方泠芷陪著烏雅媽媽哭了一陣，抬頭工夫見到方清秋，幾乎怒不可遏的起身。方清秋見了，知趣的回頭就走。兩人在遠離了村民的地方終於相遇，方清秋卻壓根不正眼瞧方泠芷，只是靜靜立於原地。

“你滿意了？開心了？看到烏雅死的那麼慘，你高興了？你終於害得我哭了是不是？”方泠芷一把一把的推著方清秋，而方清秋也就一直後退，並未開口說任何話，“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恨我，整我就是，為什麼你要把那麼天真的姑娘牽扯進來？難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方清秋，我實在是小看了你的手段！曾經有一段日子，我以為你已經改過，我以為我們會重歸於好，可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你就是個卑鄙無恥又冷血無情的小人！”

“沒錯！”方清秋終於開口反駁，同時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方泠芷，你說的全對。你繼續痛苦啊，憤怒啊，生氣啊，傷心啊！你越難過我就越開心，方泠芷，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方清秋，你這個人渣！”方泠芷捂著胸口，只覺得憤怒已經快將她整個人吞沒，同時綠眸愈發明顯，似乎又有覺醒的前兆。好在雲宿幾個及時趕過來，將她拉了回去，只留下方清秋一個人在原地。她望著遠處烏雅家的舊屋，似乎還能聽到烏雅媽媽痛苦的哭聲。方清秋嘆了口氣，低聲道，“烏雅，對不起了。”

***

烏雅辦喪事的七日，淡淡的哀愁一直覆蓋著整個彩雲之南。彩雲之南不是沒有生老病死，只是花季少女自行了斷，這還是頭一遭。方泠芷幾個自然知道不能一直沉浸在哀傷之中，可是眼見著七日過了，又三日過了，距離闌易給出的三十日時限只餘兩日，任誰都開始著急了。白日裡，村長依舊給他們準備新鮮蘑菇，只不過幾人之中少了歡笑，少了烏雅，也少了王明亮。終於在第二十八日的晚間，方泠芷睡得半夢半醒之時，她似乎到了村長家的院外，見到玉溪在夜空中降落下來，帶著五彩琉璃的光芒，恢復人身後，表情多有憔悴。

方泠芷連忙心急火燎的上前開口問道，“神鳥之王，您可是找到朱雀大人了？”

“嗯，自是找到了，”玉溪說著，卻忽的咳嗽一聲。這一聲可好，居然讓她的嘴角流出一絲鮮紅的血。方泠芷連忙想上前，玉溪卻擺手道，“無妨，本王於今日才在東北方長白山頂尋到朱雀大人，所以回趕的時候，有些焦急。”

一日之內從東北飛到西南，相當於在整個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