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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來穿上禮服,不然要錯過好時辰了。”專門負責方泠芷裙裝的姑娘倒是有些等的急了。方泠芷自然懂事的過了去。在幾位姑娘的服侍下,禮服很快便穿在身上。方泠芷走到銅鏡前,幾乎都不敢再認銅鏡中人,更不敢相信,那便是自己,從小就被人喚作醜八怪的自己。
銅鏡中的女子,顰顰婷婷,穿著一件素白色的長錦衣,以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一朵朵怒放的春桃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給人一種清雅卻不失華貴之感;她外罩一件淺紫色的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清雅之中又平添一分嫵媚。方泠芷摸摸自己的臉,又使勁的掐了掐,銅鏡中女子微微有些扭曲的臉龐讓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正是自己。
“姑娘,切莫亂動花了妝容!”烏雅見了,忙跑上前,又幫方泠芷撲了些胭脂。門外的鞭炮聲響了起來,幾位姑娘頓時沸騰了,將一塊完全無法遮住美麗容顏的輕紗掛在方泠芷耳上,讓她的面龐半遮半露,再遞給她一個蘋果,示意她要一直緊緊握於手中,便擁著她出了門,口中還歡喜的喊著,“新娘出來咯,新娘出來咯!”
方泠芷開始還想著,說是成親,不過就是從村長家的西院兒接到村長家的東院兒,連門都不用出。誰知姑娘們卻簇擁著她到了雷賀身邊,雷賀親自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就向外走。就在方泠芷不知所措的時候,但見雲宿已經笑顏如花的等在大門口,對著雷賀招手,口中喊著,“雷賀,這裡,這裡!”
沒有八抬大轎,沒有歡天喜地的鑼鼓,只有一個笑意連連的雲宿,和一群好心湊熱鬧的村民。方泠芷心中雖然有了小小失望,但卻在雲宿開口後,訝異的幾乎合不上嘴。好在輕紗能夠稍微遮掩,不然,可就失禮於人前了。
“好娘子,快到我的背上來,我會揹著你繞彩雲之南一圈!”
“不錯不錯,這正是我們彩雲之南的習俗!”見方泠芷立在原地不動,村長出來笑著宣佈道,“讓新郎官背新娘子繞村一週,正是讓新郎官體會到日後肩膀上的擔子,也讓新郎官愈發寵愛新娘子,一對新人日後可以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這……有點說不過去吧?方泠芷露出了苦笑。不過,既然身在彩雲之南,自然要守這裡的規矩。比起八抬大轎,方泠芷覺得雲宿一個人勝過十個大轎。於是乎,在眾人的推搡下,方泠芷躍上了雲宿的肩膀,雙臂緊緊摟住了雲宿的脖頸;而云宿則挽住了方泠芷的雙腿,一步一步的向村口走去。
其餘的人們也沒閒著,都跟在兩人之後,口中不停喊著什麼“相親相愛、同德同心”之類的祝福話;還有小孩子手中捧著花瓣,一路灑下來;這一路的兩旁,都早早的被人撒上鮮蘑菇和樹葉一類,所以也引得一干孔雀再次悠閒的散步。有神鳥在一旁,方泠芷的心情便愈發好了起來,嘴裡甚至哼哼起昨晚的山歌。
“泠芷,我一定會對你好。”雲宿的聲音在前面傳來,對於一個異獸來說,揹著一個人類行走自然不算什麼,所以他這話說的氣都不喘,可以聽得出,他一點都不覺得累。
而方泠芷的回答,只有八個字,“金銀呈祥,莫失莫忘。”
從村長家到村口,再有村口繞到廣場,廣場繞到村尾,村尾回村長家。這個路程看似不遠,實則繞了一個巨大的圈子,人們也就熱熱鬧鬧的折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再回村長家的時候,王明亮等幾個年輕小夥子已經提前回來,並且準備好火盆一類,直接攔在門口,對雲宿道,“新郎官,現在你要揹著你的新娘子跨過火盆,從此生活紅紅火火。”
“好咧。”雲宿笑嘻嘻的答應著,之後一個輕躍,倒是輕鬆過了去。
收拾好的大廳,便是見證他們成親的禮堂。方泠芷和雲宿雙膝跪下,而高座上的,正是村長。烏雅看起來在村子裡還有些地方,這會兒正立於村長一側,對著方泠芷招招手,眼神示意她保護好手中的蘋果。方泠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群小孩子已經瘋了似的上前,你推我我推你的,目標自然是方泠芷手中的蘋果。
一個沒注意,方泠芷手中的蘋果被一個還流著鼻涕的小男孩搶了去。方泠芷還不明所以的時候,但聽那小男孩道,“我要新郎官和新娘子親一個,親一個!”
這又鬧哪樣?搶了自己的蘋果還要有要求?方泠芷有些莫名,烏雅笑著解釋道,“這也是我們這裡的一種習俗,搶到新娘手中蘋果的小孩子,可以提出任何無理的要求。不過他們也都算純真,不會有什麼真正無理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