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1〕(第2/3 頁)

如何，跳進池裡？還是飛到山頭去？

還沒等我考慮完，那煙霧已經漸漸散去，只留了一些難聞的氣味在這樹林間。

我顫顫巍巍，勉強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支撐著，眯著眼打量著那即將消散的煙霧，心想自己的運氣著實不差，居然碰上了一場不怎麼猛烈的走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當我沾沾自喜時，腳邊突然傳來輕聲的呼喊，“喂！”

這突如其來的呼喊使我嚇了一跳，立刻往旁邊躥了躥，樹枝掉在了地上，這會兒我倒沒覺得雙腿發軟了，動作可迅疾。

待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方才喚我的，是一隻小蛤蟆。這蛤蟆長得不盡人意，褐色的表皮皺皺巴巴，上頭還有顏色暗沉的斑紋，兩隻眼珠子倒是炯炯有神，直直地盯著我看。我不禁感嘆，同樣是兩棲類，青蛙就綠油油的，可愛多了。

這蛤蟆模樣，確實...有點醜。

不過抱著與妖為友和諧共處的原則，我還是湊近了些，“你...你叫我？”

那小蛤蟆聲音尖利，“廢話，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我四下望了望，確實沒了，妖精們都跑光了。於是我清了清嗓子，但是這居高臨下的，我覺得交談很是不便，於是捏了個訣，將自己變成了烏鴉模樣，這下舒坦多了。

“小蛤蟆，你找我何事？”我如是說道。

也許是身體變成烏鴉大小，那小蛤蟆身上的斑紋瞬間放大了許多，我看著發憷，於是往後退了兩步。

“有你這麼對救命恩人的？”小蛤蟆看起來很氣憤，兩頰也變得鼓鼓的，“還有，老子不是蛤蟆，老子是蟾蜍！蟾蜍！”

哦，蟾蜍，蟾蜍又是個什麼玩意兒？不對，它方才說，救命恩人？

“那煙是你弄的？”我覺得奇怪，我在這溪文山一個朋友都沒有，跟這小蛤蟆，哦不是，小蟾蜍更是素昧平生，它為什麼要救我？

“切，我就是看不慣人多欺負弱小。”小蟾蜍這樣說道，然後埋怨地盯著我看，“為了讓那煙大些，廢了我不少法力，現在都不能變為人形了。”

我聞言點了點鴉頭，一臉莊重，雖然我這膚色也瞧不出莊重的模樣，語氣誠懇地對小蟾蜍說道，“那...謝謝你啊。”

小蟾蜍傲嬌地甩了甩頭，“謝倒不用，我現在肚子餓了，你尋些吃的給我罷。”

我是個實在的人，他這要求也不過分，不就是尋些吃食麼，於是我張開翅膀，兩隻爪子抓住那小蟾蜍的小短腿，撲騰撲騰地帶它尋食去了。

我想小蟾蜍沒有在空中飛行過，所以他一路上都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叫喊著，“死烏鴉，你快點放我下來！”“你再不放我下來信不信我毒死你！”

我與小蟾蜍就是這麼相識的。

後來的後來，我問起當時他為何救我，他依舊傲嬌一臉，“看你可憐兮兮的，也沒什麼朋友，不想看你被欺負。”

我聽了這話很是感動，差點又要帶他去空中飛一圈。

不過小蟾蜍大多時候都是人形模樣，別看他原身醜陋，可是化成人後模樣還是挺好看的，圓溜溜眼睛十分惹人喜愛。

我與小蟾蜍，不對，應該是我與非辰——這是他的名字，自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說起名字，我剛聽到非辰這名字的時候很是羨慕，因為我沒有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

非辰聽後搖頭晃腦，“這樣吧，你這麼黑，我以後叫你小黑好了。”

我聞罷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非辰，我覺得你給本鴉起的名字，很是務實，我很喜歡。”

不管怎麼樣，在這溪文山中，我終於有了一個朋友，有朋友的感覺就是好啊，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看風景，而且我再也不會因為我是隻渾身漆黑的烏鴉而自卑了，看看非辰，長得這麼醜還不是照樣活得開心。

當然，這話不能讓非辰聽了去，我可能會被絕交。怎麼說呢，我還是很重視我們這段友情的。

這會兒我正在樹下小憩，還做了個小夢，夢裡我得了一件色彩斑斕的衣裳，剛剛穿上身還沒來得及顯擺，就被一聲呼喊打斷，“小黑，小黑。”

我迷糊著睜開眼，就看到非辰那有神的大眼睛，他手裡似乎拿了什麼，眸中還閃著精光，“小黑，你看這是什麼？”

美夢被打斷，我沒好氣，“我哪知道？”轉了個身想繼續夢去，非辰卻不依，把我身子掰直了，拿著手裡的東西放在我眼前，“你看，是玉玦啊！”

“什麼玩意兒？”我將那塊東西拿在手裡，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