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2〕(第1/3 頁)
望著空中明晃晃的日頭,我被那光刺得眼眶發疼,再看身旁的非辰時,就覺得恍恍惚惚,彷彿多出了好幾個幻影。
“非辰...那個,你確定是午時?”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這青天白日的,真不像是敢偷雞摸狗勾當的時辰。
非辰還是那副篤定的模樣,“肯定是午時。”
日頭又上升了些,非辰掂了掂時辰,然後對我說道,“午時到了。”
此刻我們正站在西南山腳處,前面是還算寬闊的大陸,只是我倆謹慎,誰也不敢先過去。日光從頭頂照下來,一副奇特的景象在面前鋪展開來,就在離我們幾丈的地方,隱隱約約地,似乎有什麼模糊的光影閃閃爍爍,再細看,那是一層纖薄的屏障,就像平靜的湖面,還有水波浮動。
非辰拉著我的手,玉玦就放在我倆交握的手中。
我有些緊張,只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去外面的大世界長長見識,這種興奮感就淹沒了緊張的情緒。
就在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層仙障時,始料未及的情況發生了。
非辰走在我前頭,伸著手想要探探路,正當他的手掌即將觸近那層看似薄弱的屏障,我的眼前猛地閃過一陣白光,緊接著,我覺得拉緊的右手突然鬆了,玉玦還在我的手心,而我前方的非辰,像是被什麼強大的力量直接彈到了幾丈外。
我下意識地就要跑去非辰身邊,卻沒注意腳下碎落的石子,等我反應過來之時,整個身體已經重重地朝後方的仙障跌去。
完了完了,我恐怕也要跟非辰一樣,自由飛翔一把。
可...片刻之後,情況似乎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當我觸到那仙障時,它卻像薄若無物,我只覺得周身冰冰涼涼的,竟能感到幾絲溫柔的氣息。場景瞬間變換,我跌倒在地,周圍已經沒有了非辰的身影。
我愣在了原地,午時三刻已過,眼前的仙障也消失了。可是周身的情景已然是在山外,我站起身遙望遠方,那一直模糊不清的帝城在我眼中變得稜角分明。
我這是,從山裡出來了?
那那那,非辰去哪兒了?我急忙忙地四處尋他,可是這山腳邊,除了我以外什麼都沒有。我試著往山裡面走,但是走了小半個時辰,我發現自己始終在原地轉悠,根本進不了山。
到此刻我才確定,我是真的從溪文山裡出來了。
背後是全新的世界,我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玉玦還握在手掌中央,冰冰涼涼的呲著手心。
我看著遠方巍峨聳立的城牆,心下一橫,算了,反正我現在也進不了山,還不如去城中看看。
這樣想著,我走上了大路,沿著那黃土鋪成的平地,一往無前地朝帝城而去。
走到一半雙腿痠軟,誠然,平常在山中我都是靠著翅膀撲騰來撲騰去的,這一出山我竟然忘了自己還能化作原身,飛到帝城去。這個發現讓我覺得痛心疾首,莫不是剛剛出來的時候磕到了腦袋,竟然白白走了這麼多路。
事不宜遲,我將玉玦掛在脖頸上,一陣清風拂過,我已然化成鴉身,為了表示終於不用再走路的喜悅,我還叫喚了幾聲,“嘎——嘎——”
我飛在半空中,一邊揮著翅膀一邊開心地唱著曲兒,當然了,沒人聽得懂。在我身下的道路中央似乎有一商隊,他們齊齊抬頭看我,有一人指著我大聲說道,“是烏鴉啊,真是太不吉利了。”
呸,你才不吉利,你全家都不吉利。
我無視這群凡人,輕蔑地斜睨了底下的人一眼,心中暗想著,烏鴉怎麼了,老孃能飛,你能上天麼?
這段不愉快的插曲很快被我拋到了腦後,撲稜著翅膀,帝城離我越來越近。
我沉浸在這喜悅之中,一想到帝城裡有很多好看的衣物,我就情難自己,聽非辰說,凡間還有很多美味的吃食,比山裡的果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勁頭十足的我自然也忽略了,玉玦隱隱閃過一道綠光。
“殿下,有妖精出山了。”
溪文山深處某個溶洞中,一個身穿黑色外袍的高個男人俯首叩地後雙手交握,視線微微上揚,高聲稟報著。
循著那目光沿著層層石階而上,那溶洞中央的站臺上方翩翩而立一名白衣男子,清眸俊顏,耳後垂下幾絲長髮,目光如水。他背對著黑衣屬下,視線落在石壁上方懸掛的畫像上。
“知道了,下去吧。”他淡淡說道,語氣冷清。
黑衣屬下恭敬地叩首,緩緩退身離去。
白衣男子向前踱了幾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