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8〕(第2/2 頁)
口接下了一隻白色的信鴿,他的神情凝重了。
我便知道,回溪文山的日子到了。
白風走了大半日,一直到月上枝頭才遲遲而歸。他還不走正門,我見他從木窗飄進來的時候,嚇得魂不附體。
月色很濃,他的外衣上像染了一層白霜,面容似乎也與平常不太一樣。
白風見我呆愣著,上前敲了敲我的腦袋,“小烏鴉,發什麼呆。”
他手裡提了個包袱,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物什,瞧起來塊頭挺大。他將那包袱丟進我懷中,“帶上,要出門了。”
包袱沒有我想象中那般沉重,我正猜測著裡頭是什麼東西,衣領已經被白風提溜了過去,在反應過來時,白風不知施了什麼法術,我同他已經升到了半空中。
雖然我是飛禽沒有錯,但人形時御風飛行還是頭一遭。風有些猛烈,我瞧不清前頭的路,只是下意識地抱緊了包袱,緊靠著白風。
風聲呼嘯間,我似乎還能聽見他的輕笑,“小烏鴉,你膽子怎如此之小。”
小你個頭,神經病啊,哪有人摸黑出門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雙腳就落了地。我睜開眼,就見面前熟悉的山景,只是半盞茶的功夫,我們已經從帝城回到了溪文山。
奇怪,明明只離了半月,再站在著山腳下時,我卻倏地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彎月當空,將這山景照的明亮。我往前走了幾步,心中卻躊躇了起來,這是真的要分別了。
“小烏鴉。”白風站在我身後喚我。
我吸了吸鼻子,回頭看他。白風站在月光下,一如我初見他時那般,翩然俊秀。
他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呆呆地望著他,於是上前走了幾步,朝我伸出了手。我看著他朝上的手心裡躺了一物,是我熟悉的,不久前被我典當了的玉珏。
我猜不透白風這意思,於是木訥地開口問道,“這...怎麼...”
白風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我的遲鈍,他將玉珏交到了我手裡,那冰涼的質感從手心傳來,我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
“走吧,小烏鴉。”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示意我跟著他走。
我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明明是在眼前的人,我卻覺得他離我愈來愈遠了。
白風在山腳某處猛然停住,隨手拂袖,我們面前便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屏障。那日我出山時烈日當頭,這仙障瞧不清晰,今時正是午夜,黑暗中那虛幻的屏障更切實了,像水面上的波紋晃動著。我忍不住伸手靠近,指尖堪堪觸到那薄弱的屏障,就這麼穿透了過去。
不知怎地,我只覺得這仙力溫和,讓我莫名地感覺親切。
我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半個身子都穿過了那仙障,另半邊還在外頭,我正想再往裡走兩步,整個人就被白風拽過了去。
我站立不穩,有些慍怒,一抬頭就瞧見白風詫異的神色。
“你做甚麼?”不是要回去嗎,我人都過去了,還把我拽出來作甚?
“你上回也是這麼出去的?”白風問道,我聽出他話裡有些焦急的意味。
“不是有玉珏麼?”我晃了晃手裡的玉珏,綠油油的泛著光。不是有這玩意兒就能隨意進出麼。
白風張了張嘴,臉上的閃過了幾絲疑惑,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衣袖一揮動,那仙障中間便破開了一道口子,不大不小,正好能讓人經過。
我隨著白風走進山中,剛一落地那口子便不見了,連帶著仙障也消失無影了。山裡靜悄悄的,連月光也暗淡了許多。
白風站在陰影處,面上的神色有些晦暗難辨,我聽見他對我說,“小烏鴉,我走了。”
哦,那你走罷。
我只覺得難過的緊,於是也不與他告別,只朝著另一方向離開了。懷中還緊緊抱著那包袱,手心還攥著那枚冷冰冰的玉珏。
白風看著那小身影消失在樹林叢中,憶起方才她能毫無損傷地穿過仙障,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小烏鴉,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何人呢。”
山風拂過衣角,白風回頭望了眼山谷四周那忽明忽暗的屏障,兀自喃喃著,“阿卿,莫不是你曉得這小烏鴉本性純良,所以不忍心傷害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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