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1(第1/3 頁)
炎炎夏日,太陽烤得水泥地都蒙上了灰色的塵埃,地面的熱度讓人整個都好像要著起來,稀落的蟬鳴聲不絕於耳,似乎也在控訴著這惱人的溫度。
縣城的某個角落,二層樓房,樓下沒有過多的裝飾,兩間平房打通,擺了四張麻將桌,屋子顯得空曠,只有空調在角落裡懶散地吹著冷風,頭頂上的舊電扇咿咿呀呀的叫喚著。
屋內只有三三兩兩胡牌的吆喝聲,天氣熱的讓人沒了精神。
沈矜如穿著一身米白色的吊帶連衣裙,腳上踩了一雙五公分的高跟鞋,腳踝細細的,再往上,裙子蓋住了大腿,隱約可見內裡的顏色,肌膚雪白,長髮披散在腦後,髮梢處還有被汗水浸溼的痕跡,她化了妝,濃厚的粉底遮住了原本清秀的臉龐,塗了大紅色的唇彩,與指甲油的顏色遙相呼應,唇型勾人,一顰一笑都帶了點風塵味兒。
“小沈,上次見的那個男的條件不是挺好的嘛,雖然瘸了條腿,但是家裡吃喝不愁……”一箇中年婦女一邊摸牌,一邊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盧浩都走了這麼久了,你一個女人家日子也不好過的喲。”
沈矜如似乎耐心的聽著,臉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她伸手摸牌,然後淡淡地吐出一句,“**。”
將牌推倒,她挽了一下長髮,這才緩緩地說道:“三姐,我一個人過的挺好的,何必多個人多份操心呢。”
被喚三姐的中年婦女撇撇嘴,順勢將牌撂倒,“不玩了不玩了,這一下午就沒胡過。”
其餘兩人也應和著,“不玩了不玩了。”
清了賬,又掏了幾塊錢棋牌費,就準備撤退。走之前,三姐斜睨了沈矜如一眼,語意不明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挑的,真當自己是貞潔烈婦了,每天穿這麼騷也不知道勾引誰。”說著帶著不屑的目光將沈矜如上下打量了一番,甩著肥厚的屁股揚長而去。
沈矜如沒什麼反應,她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議論,神色淡然的理著桌上麻將牌。
一行人走後屋子裡又空了些,將門落了鎖,外頭依然是大亮的天。
夏天總是漫長而乏味,不知道何時才能過了去。將地上的菸蒂與灰塵倒進垃圾桶,沈矜如換了一雙平跟的拖鞋,臉上的汗珠落在地面上,小小的平面還能印出人臉。
指尖從嘴角輕輕拭過,口紅的顏色好像有點淡了,罷了,反正現在也沒人送她新的。
斜躺於涼椅上,頭頂是緩慢旋轉的吊扇,沈矜如仰頭凝視著,細長白皙的脖頸形成一條美妙的弧線,兩邊的鎖骨線條分明,一隻腳閒適地耷拉在地上,指尖在靠椅邊上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著。
吊扇像只上了發條的陀螺,不知疲倦地轉動著,捲起一陣陣熱風,似乎將氣溫也吹散了些。
沈矜如覺得有些睏乏,每次棋牌室人去樓空的時刻,她都覺得疲累。
三姐是鎮子上出了名的長舌婦,不光在自己面前冷嘲熱諷,背後也總說些難聽的話,沈矜如只當做沒聽見,在別人眼裡,她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這個閉塞落後的縣城裡,也難怪別人要說閒話。
沈矜如忽然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剛來這個縣城的時候——跟著一個叫盧浩的男人。也許是過去的日子讓她心有餘悸,面對街坊鄰居的指指點點,她只能不知所措地迴避。
只是盧浩對她很好,他是個長途貨車司機,常年在外,沒讀過什麼書,為人憨實,對沈矜如愛護有加,拿了工資就記著給沈矜如買這個買那個。
那年盧浩已經三十有餘,足足大了她一輪,也許是喜歡她的臉,亦或是她的身體,生性老實的盧浩固執地將她帶離了那個地方,來到了他的家鄉。
儘管人生地不熟,但是沈矜如不得不承認,那是她最自由快樂的一段時光。盧浩的工作時間不穩定,沈矜如白天就在家裡做做飯,洗洗衣服,或者聽聽廣播到凌晨,等盧浩早班回家;鎮子上也不乏善良平和的好人,平日裡閒來無事,沈矜如也會去盧浩要好的朋友家裡串串門。
沈矜如會很多新鮮的玩意兒,盧浩朋友家的媳婦見她年紀小,也都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儘管心裡也存有疑問:老實巴交的盧浩,怎麼能討到這麼漂亮的媳婦呢?
沈矜如很喜歡那時的日子,覺得平穩安定,早年的經歷讓她對很多人抱有防備之心。每次走在路上,也總有不懷好意的探視,多數的時候她就當做沒看見,既然現在的生活很好,有些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
只可惜好景不長——
回憶戛然而止,門外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