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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光宰了你夠分嗎?”
大夥兒又笑了起來。
在得勝者的笑聲裡,最容易找到的特質是:囂。
這是囂笑。
在大家囂笑聲中,那女子忽問:“張三爸,你在丙寅年臨江之畔,是不是殺了一個外號‘九天玄男’畢家繩的人?”
張三爸想了想,道:“我殺的人不少,不能一一盡記。但那年在臨江,我確殺了一個額上有痣的人,不知是不是他?”
婦人點首道:“便是他了。他是我的堂兄。”
張三爸愣然。
婦人又問:“七年前,你沿京畿路赴藍田,在直縣又殺了一個人,叫‘奪魂鈴’杜怒門,有沒有這件事?”
張三爸長嘆道:“是,這我倒記得。我本來不想殺的,但到頭來,還是下了手。”
婦人用筆尖在冊子裡勾了勾,道:“杜怒門是我夫君的五師弟。”
張三爸嗒然。
婦人再問:“去年,你在方陵一帶殺了一名女子,她姓馬,名麗,綽號只兩個字,叫‘染血’。這事也確實吧?”
張三爸苦笑道:“不知她又是你什麼貴親?”
婦人只道:“她原是我未嫁前的貼身侍婢。”
張三爸索性豁出去了,問:“還有什麼冤頭債主,趁我還有一口氣在,都問明好了。”
婦人果問:“還有一個‘下三濫’何家的高手,名為‘今宵酒醒’何處,這個人——”
張三爸前知殺那三人,乃跟這對夫婦仇結深了,而今乍聽此人之名,卻喜出望外,馬上說:“他,我沒殺,他負了傷,給人包圍攻殺,我,我救了他。”
婦人這回向她的夫君點了點頭,平靜地說:“何處果然是他救的。”
然後轉過頭來,向張三爸道:“他是我們夫妻的大仇人,當年,我們的房子家業,就是他縱火燒燬的。”
張三爸慘笑了起來。
他扶額苦笑道:“我總是殺不該殺之人,救不該救之人,天哪,我到底是不是一個大蠢蛋!”
比蛋還蠢
“不,”那婦人平靜地對她的丈夫說,“你殺的是該殺的人,救的是該救的人,所以你比蛋還蠢,不只是蠢蛋。”
她掀開冊子,道:“‘九天玄男’是蔡京手下一個栽贓大王。蔡京一夥如果要害一個人,而如果要害那人又一向清廉耿介,若無誣陷之法,畢家繩便應運而出,他先與那人結交,然後寫謀反信,送達他家,或將贓物,暗置其宅,又或打探那人身側,有什麼可以害他的人、羅織的罪,凡經畢家繩出動的栽陷的案子,一定牽連甚重,永不超生。那次,他在臨江害殺了清正廉潔的縣官林不肯全家,你忍無可忍,所以才把他殺了。”
他的丈夫已蹲了下來,這時,倏然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只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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