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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嘆了一口氣。
他不管了。
他要一鼓作氣。
他快衝到鐵手身前。
他們此時正在瓦面上。
離鐵手還有六尺之遙的時候,整塊瓦面,突然坍塌。
鍾碎也站立不穩,和著碎瓦,一併呼啦跌落,他一路狂吼力嘶,指東打西,生怕鐵手襲擊。
鐵手這時也落了下來。
載斷急追而下。
載斷拔劍。
中折為二。
二劍分刺鐵手。
鐵手雙手一動,載斷雙劍急收,但劍鋒已給鐵手徒手捉住。
鐵手格格二聲,已扭斷雙劍,向載斷面門急刺而出。
這亂瓦碎片急墮間,載斷驚恐之餘,一面退避,一面忙著用剩下的兩小截斷劍招架。
忽覺背部猛撞,知已無退路,而眼前兩道精光一閃,急風破面,載斷咬牙鼓起餘勇,拼著一死,雙劍倒刺了回去。
他這招已不求章法,只求跟敵手拼個同歸於盡。
但跟前一花,鐵手已然不見。
鐵手卻到了鍾碎身前。
鍾碎這時才墜到了廟裡地面,正手揮足踢,在驟雨般的碎瓦亂擊中拒敵。
鐵手大喝一聲。
喝了這一聲,鐵手人又回覆原狀。
鍾碎整個人怔住,震住,停住,頓住,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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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落下來的瓦片,打在他頭上、身上,他也不覺。
鐵手喝了那一聲之後,並不出手,只笑道:“‘天機’向來除暴安良、行俠仗義,龍頭張三爸為國退敵、身先士卒,江湖好漢,應放人一馬,豈可在他落難時窮追猛打、落井下石?承讓了。”
說罷便走了。
待瓦石落完後,鍾碎額頰鮮血淋漓,流浸眼珠,這才省覺。
只見載斷已退到牆前,雙耳耳朵俱給一斷劍釘住。
兩人這才發現,衣裡衿內,都是破碎的石屑,原來這正是剛才鍾碎捏碎撒向鐵手的泥菩薩,卻都不知怎的,給鐵手全塞入他們衣襟之內,而他們兩人恍然未覺。
——要是鐵手剛才要取他們性命,焉有命在?
兩人驚魂甫定,便急告知仍留在野店一帶佈署的老大柴義。
柴義說:“你們怎麼決定?”
鍾碎道:“什麼怎麼決定?”
載斷道:“如果張三爸好捉,你們就真得了手也不為功,如今要抓他不易,殺他更難,又有鐵手插手,要是能得張三爸,便是功上功了。”
載斷問:“為什麼有鐵手在,反而功大?他是少年名捕,聽說京城裡還有靠山,武功又高,內力又好,我們豈惹得他?”
柴義反問:“你可知道鐵遊夏在京裡的靠山是誰?”
載斷道:“好像是諸葛——那個諸葛什麼的。”
“諸葛先生原名諸葛小花。”柴義道,“你可知道諸葛在朝中的政敵又是誰?”
載斷苦笑道:“不知,朝中政事,就只有老大知悉玄虛,我們這些武夫,江湖上山頭裡打的殺的水裡火裡去得,就是上不了朝廷陣仗。”
鍾碎忙補了一句:“所以老大是老大,我們只能當老二、老三。”
柴義覺得滿意,於是把話說明了:“諸葛的政敵,正是蔡相爺。恩相則是我們的明主。
諸葛暗藏禍心,招兵買馬,賞識任職在滄州的鐵遊夏,利用他年少無知,教他非凡內力,收服了他,為他效命。而今如果我們毀了鐵手,殺了張三爸,呈報上去,剿滅匪首是一功,格殺鐵手是一功,打擊相爺之宿敵又是一功,合記三大功,你們說,這功該不該拱手讓人?”
載斷和鍾碎自然都說不該,且躍躍欲試。
載斷仍有隱憂:而今張三爸已然脫逃,這老狐狸一旦躲了起來,只怕不易找得。”
柴義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張三爸自命俠義,我們專找他要害:‘俠’字上下手,他必自投羅網、束手就擒無疑。”
鍾碎也有點遲疑:“可是鐵手武功厲害,一旦他出手阻撓,我倆恐怕寡不敵眾。”
載斷忙道:“這必須要老大親自出馬才行。”
鍾碎也道:“這大功無大哥不能立。”
柴義哈哈大笑,“我們三人,共建此功,屆時不愁相爺不擢掖封賞!”
於是,在柴義的計劃下,“暴行旗”探著張三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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