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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u“你去吧,”張三爸說,“不必護著我了,小心他們把那份都搶了吃。”鄭重重聽了,連忙回到廟前“蓄勢待發”去了。
那姓鐵的少年見張三爸獨自望月,走過去,輕聲道:“你很難過?”
張三爸苦笑道:“人最好就是不要夫敗,一旦夫敗,面子、朋友、財富、榮耀就全都沒了。”
鐵姓少年道:“人誰無敗?不會失敗的算不上一個完整的人。”
張三爸喟然道:“你還年少。”
鐵姓少年道:“一個人是不是個人物,得要看他失敗時如何振作,得志時如何自抑。”
張三爸訝然道:“你只是個少年!”
鐵姓少年笑道:“我年紀不大,但早出道些,閱歷也不算少。據我所悉,爸爹跟我傳聞中所得的印像並不一樣。”
張三爸道:“那你本來以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欽姓少年道:“你在官府的文案裡;你是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劫餉奪命、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這時,蕭聲忽止,荒山更寂,廟前的幾聲爭吵囂鬧,更顯廟後荒涼。
張三爸一哂:“官方釋出的訊息,信之無異於問道於盲。”
鐵姓少年道:“人們相傳中:你是個為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的領袖;也是個為國盡忠、捨己為民的俠客。”
張三爸苦笑道:“就算我以前是,現在也已不是了。”
說罷他就走開了。
進入了破廟。
張一女走過來,手裡拿著管玉蕭,跟鐵姓少年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有些耽心。”
她的年紀其實與鐵姓少年相彷彿,她對這沉著的青年人很有好感。
鐵姓少年也覺得她是個美麗而好的女子。美麗已不容易,何況人還很好。
鐵姓少年濃眉一剔,道:“他才四十歲不到吧?”
張一女道:“我爹今年四十一了。”
“他太滄桑了,一定受過了許多傷,不止在身上;”鐵姓少年感慨地說,“一個人身子要是受傷太重,便很難復元;一個人心裡受傷太多,也不易振作。”
然後他說:“我擔憂的是這個。”
張一女悒然道:“我耽心的是他……他歷了這次的重挫,像完全變了個人。”
“怎麼說?”
鐵姓少年再沉著,畢竟也是個少年人。
少年人難免都好奇。
“我們這回自京城逃了出來,好不容易才遁戰到了雄州,‘暴行旗’的人搜不到我們,便趁打家劫舍,我以為爹爹按照他平日的俠義心腸,一定會去制止,可是他……”
張一女很難過,說不下去了。
鐵姓少年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況且,如果出手相救,豈非暴露了行蹤?”
張一女仍是耿耿:“可是,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呀。”
鐵姓少年道:“我看,爸爹他是心情難過——”
張一女馴良地抬起頭來,烏亮亮的眼像烏漆漆的發一般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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