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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西爾朗多阿坐著他的小馬拉的四輪敞篷馬車在離路頭小屋百步遠的大路上走過。他停下來,招呼吉里雅特,不過他好像很忙,急匆匆的樣子。
“出了新聞,吉里雅特。”
“在哪兒?”
“在布拉韋。”
“是什麼新聞?”
“我離您太遠了,說不清楚。”
吉里雅特發抖了。
“是不是黛呂舍特小姐要出嫁了?”
“不是。還差得遠呢。”
“這是什麼意思?”
“您去布拉韋。到了那兒您就知道了。”
西爾朗多阿用鞭子抽了一下他的馬。
① 指一種英國金幣,值一英鎊。
第一部 西爾克呂班
第05章 左輪手槍
一 約翰客店裡的談話
西爾克呂班是一個總在等待什麼時機的人。
他長得矮小,面板髮黃,力氣像條公牛。大海沒有能夠使他的膚色變成褐色。他的肌膚彷彿是蠟做的,顏色像大蜡燭一樣。他的雙眼閃著審慎的光芒。他的記憶力很強,與眾不同,他只要見過誰一次,就會牢牢印在頭腦裡,好像記在一本簿子裡那樣。這種一閃而過的眼光具有捕捉人的力量。他的瞳人一印上一張人臉,如同照了像,能一直儲存下來。那張臉即使漸漸變老,西爾克呂班也會認得出。要擺脫這樣強的記憶力是不可能的。西爾克呂班說話簡短,為人樸實,遇事鎮靜,從來不做什麼手勢。他的天真的態度,使人乍見便為他傾倒。許多人都認為他坦率。他的眼角有一道皺紋,顯出他令人吃驚的單純。我們說過,沒有比他更優秀的海員了。拉緊帆的前下角索,降低受風中心,用下后角索維持定向的帆,誰都不及他熟練。他篤信宗教、為人正直,這兩方面的名聲極好,沒有人能超過他。誰要是對他有一點兒懷疑,這個人就先值得懷疑。他和雷比舍先生有很好的友誼。雷比舍先生是聖馬洛的貨幣兌換商,住在聖樊尚街槍炮匠隔壁。雷比舍先生說過:“我真想把我的店鋪交給克呂班照料。”西爾克呂班是一個鰥夫。正像他是一個高尚的男人一樣,他的妻子也是一個高尚的女人。直到她去世,她始終享有品德崇高的美名。如果王家法官對她說了一些甜言蜜語,她就會稟告國王,如果上帝愛上了她,她就會告訴本堂神父。西爾克呂班和克呂班太太這對夫婦,在托爾特瓦成為體現“可尊敬的”這個英語形容詞的完美的典型。克呂班太太是天鵝,西爾克呂班是白鼬。哪怕一點點汙點也會使他寧可死去。他拾到一枚別針,一定要找到失主。他撿到一盒火柴,也會大聲嚷嚷叫人來領。有一天他走進聖塞爾萬的一家小酒館,對老闆說:“三年以前我在這兒吃過一頓早飯,您算錯了帳。”然後他補付給老闆六十五個生丁①。他完全是正直的化身。他的緊抿的嘴唇,總像在留神什麼。
他彷彿一直在戒備當中。戒備誰呢?多半是戒備壞蛋們。
每個星期二,他駕駛“杜蘭德號”從格恩西島到聖馬洛。星期二晚上他到達聖馬洛,用兩天時間裝貨,到星期五早上回格恩西島。
當時在聖馬洛的港口有一家小旅館,叫做約翰客店。
現程式碼頭上出現的建築物已經使這家客店消失了。在從前那個時候,海水浸沒到聖萬尚門和迪南門。遇到低潮,聖馬洛和聖塞爾萬之間,有篷小車和兩輪小馬車能夠來往,它們在擱淺的船隻當中來來去去,通行無阻。它們避開浮筒、錨和纜繩,有時皮車篷還可能撞到低桅桁或者第一斜帆②的桅杆上給撞裂開來。在兩次漲潮中間,車伕們吆喝著馬走過沙灘,六個小時以後,沙灘上又成了風浪險惡的地方。
① 生丁,百分之一法郎。
② 第一斜帆,是在大三角帆的補助帆桁頭上的非常輕巧的帆。
很久以前,就在這個沙灘上,二十四隻看守聖馬洛的狗轉來轉去,它們在一七七○年曾經吃過一個海軍軍官。這種過於熱心的行為使得它們全部都給消滅了。如今在大塔拉爾和小塔拉爾間,夜裡不再聽到狗叫聲了。
西爾克呂班總是住在約翰客店,“杜蘭德號”在法國的事務所也就在這兒。
海關職員和海岸警衛都到約翰客店來吃飯喝酒。他們有專門的桌子。比尼克的海關職員在這兒和聖馬洛的海關職員聚會,這對他們的公務是很有好處的。
一些船的船長也上約翰客店來,但是他們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吃飯。
西爾克呂班有時候坐這張桌子,有時候坐另一張桌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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