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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當領命……”她沉吟道,“不過,數日來所遇非常,又掛懷佛頂峰擔當大師之事,貧尼心中實難平靜如常,只恐言不達意,有瀆我佛,反遭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再說那西洱河上,往日碧綠清澈的水面,由於烏雲低垂,狂風怒吼,顯得有些暗黑深沉,那一層又一層飛濺著白沫的浪花,順風向東滾滾而去,聲勢排山倒海,甚是驚人膽魄!難怪前人曾有詩嘆道:
逆波湧雪何處見?西洱河水浪接天;
怒濤倒卷魚龍夢,狂飈裂雲暗蒼山。
一艘五、六丈長的官船,高高的桅杆上風帆半扯,在狂怒的浪尖上跳躍,箭一般向東駛去。此船雖是逆水行舟,卻是大順風向,從黑龍橋到洱海海口,足有四、五里水路,卻只用了一盞茶功夫的時分,便已到達。
船入洱海,尾舵略撥,風帆稍斜,船身微微轉了方向,船頭正對東北向,乘風破浪,飛一般而去。
劉毅鑽出船倉,站立於甲板前頭,雙腳微微叉開,扎穩下盤,任憑狂風怒卷,船身起伏顛簸,放眼往前望去。但見天庭雲滿,昏暗低沉,海濤滾滾,浪湧如山;遠山隱隱,唯餘其半,立於雲水之間;回眸西邊,一列點蒼,被濃重黑雲齊齊地削去半截,剩下那一半一片素裹,浮現於海邊,似乎隨時都會被狂風拔起,倒進海中一般!
劉毅看著看著,想起自己不久便將以王侯身份出現於江湖之上,一領群雄,叱吒風雲,不覺豪氣大振,心血來潮,扭頭朝倉裡大叫道:“枯爾巴法師,如此壯闊之景色,何不出來領略一番?”
船倉中傳出枯爾巴怪腔怪調的話聲:“風狂浪高,本座在倉裡已是消受不起,再站出倉去,只怕是天旋地轉,站猶未穩,就一頭栽進海里,餵了大魚,豈不壞了?阿彌陀佛!劉公子自家觀賞吧。”語言中已沒了平日的狂傲,語氣也變得輕輕緩緩,毫無精神。
劉毅聞言,一陣哈哈大笑,又叫道:“妙林道兄,汝腿腳不便,何不讓小道長出來經經風雨,長長見識?”
劉毅話音剛落,只見人影一閃,扮作道士的呂月娘已然站在他身旁,手中那柄犀尾拂塵一擺,朗朗說道:“無量天尊!劉公子雅興不淺,貧道便陪你瀟灑瀟灑,又有何妨?”
劉毅不料呂月娘竟也能在如此起伏顛簸的甲板上穩立如生了根一般,心中暗暗吃驚,眼光一閃,道:“看不出小道年紀輕輕,竟能有如此濃厚的定樁功力。好!好!真真是後生可畏也!”他嘴角掛一絲冷笑,拱手道,“適才言語間多有衝撞,劉某這廂陪禮了。”
呂月娘秀眉一挑,笑道:“劉公子,何必過謙!貧道聞說劉公子乃人中龍鳳,武功高絕,文才貫鬥!適才聞召,故特來領教。其實此刻貧道心中甚是驚懼,深恐立足不穩,一頭栽下海去,豈不死得冤枉?”
劉毅朗聲笑道:“哈哈哈!小道長好一副伶俐口舌!我等同舟而來,有人落水,劉某焉能不救?何況如小道長這般飄飄欲仙之俊俏少年,劉某相見恨晚,汝又何必使這等激將之法?”
呂月娘聞言心中猛一動,暗忖道:“聽這廝話中之意,莫非已窺破老孃身份?暗存不軌之心,故意以言語挑逗?看其風流倜儻,想必亦是好色之徒,我何不略略一試?如引得上鉤,以其出劍逼我時所展露的武功,儘可助我誅殺孫百媚,奪取教主之位!那妙林腳骨已折,且又十分懼怕劉毅,於我已毫無用矣!”一念至此,她眼中波光閃動,看定劉毅道:“小道自幼孤苦伶仃,漂零江湖,實不得已才投了巍寶山,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勉強度日。劉公子何必語言挖苦貧道,說什麼飄飄欲仙俊俏少年?劉公子出身名門,現又身居高官,貧道乃方外野鶴孤鳥,小道自知高攀不上,亦不曾有絲毫非份之妄想,豈會有相見恨晚之感?實是見笑小道而已。”
劉毅看她一眼,見其目光閃閃,大有異樣,卻故作不知,手中摺扇一指,道:“世事無常態,命運多變幻,小道長修煉有時,豈能不解此中三味?闢如這洱海之水,向以清麗柔美而聲名遠播,但時運巧合時,也會有如此排山倒海之巨浪?呵,呵呵……”他突然感慨系之,開口吟道:
颶風怒起雲顛狂,波濤擺掣魚龍僵;
海神怕急岸上走,山靈股慄入石藏。
金蛇飛伏霍閃過,白日倒掛銀繩長;
轟轟呵呵雷車轉,霹靂浪卷天地戰!
嗚呼!壯哉!
呂月娘見劉毅不為所動,竟自顧吟起了古人詩作,心念急動,眼睛一轉,趁著木船從高高的波峰上跌入浪谷之際,突然“哎喲”一聲驚叫,彷彿站立不穩,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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