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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剛欲開口,卻又聽得元覺禪師正色道:“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彼時趙康濫殺無辜,固然有罪,然此時無因如挾仇行兇,竟無罪乎?善哉!善哉!佛祖法力無邊,罪孽自當有報!我佛門中人豈能妄開殺戒?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神尼法眼高明,深通佛旨,當善加勸導才是。”碧煙神尼滿面肅容,雙掌合什,剛宣了聲“阿彌陀佛!”後面要說的話尚未出口,不想那無因卻“呼”的一下從蒲團上跳起身來,高聲叫道:“嗨!灑家怎地這般有緣,剛才離開貪生怕死的知空、無塵,卻又撞上了個膽小怕事的元覺!罷罷罷!神尼如若尚欲留在此地,灑家便先告辭了!”說著雙掌一合,宣聲佛號,便欲轉身離去。
碧煙神尼雙眉一抖,陡然沉聲道:“無因休要無禮!還不快快與我坐下!”
無因與碧煙神尼相識甚久,卻從未見神尼發怒。此刻聽她沉聲喝止,聲雖不高,卻是字字千鈞,他心中一懍,只見碧煙滿臉肅容,目光爍爍,聲色中自有懾人之威勢!無因口中“嗨”了一聲,悶悶地坐回蒲團上去。
碧煙略一點頭,臉色一緩,對元覺禪師道:“適才無因言語衝撞,多有不是,貧尼替他向老禪師陪罪了!”說著,雙掌一合,頓首道,“阿彌陀佛!老禪師海闊胸襟,萬無怪罪!”
元覺禪師萬萬想不到碧煙神尼竟能屈尊如此,急忙合什還禮,動容道:“阿彌陀佛!神尼休要如此,老衲當擔不起,當擔不起啊!善哉!善哉!”
碧煙微笑,略喟一聲道:“哦!不過,也怪不得無因惱怒,貧尼如是年輕二、三十歲,遇到這等事,只怕是比無因還急,早已挺劍而上,取了趙康性命也。”
元覺禪師不料碧煙神尼竟口出此言,不由嚇得靈魂出竅!他大驚失色地瞧著碧煙,眉尖亂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碧煙神尼卻不理會元覺禪師的神態,自顧轉過臉道:“無因,元覺禪師乃忠厚長者,且深通佛旨,自會明斷是非,汝休要錯怪!”她略頓口,看看靈幻、慧梅、鳳姑三人,道,“靈幻師妹,汝三人與無因一道,去打點些登山行頭。明日天將放晴,貧尼將親登佛頂,找尋擔當大師及鳳姑之小弟韓風。等下山後,咱們直趨五臺趙府,去向趙康討回一個公道。”
鳳姑心中大喜,正要拜謝,無因突然叫道:“灑家之事,神尼竟不管了麼?”
碧煙神尼莞爾一笑,道:“善哉!善哉!無因真乃急性之人也。呵呵呵!無忌被囚之事乃諸事中之大者也,貧尼安有不管之理?然此事涉及官府,劉毅又收羅了不少高手,彼眾我寡,貿然出手,萬一有個閃失,後果實難料到,當謀妥當良策才是。”
無因朗聲道:“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不如先救我師兄,再打到昆明府,取了那吳三桂的首級,那廝一死,看下邊這些小蟲子還能飛到幾時?”
碧煙神尼不由笑道:“呵呵呵!想那吳三桂統兵數十萬,戒備之嚴,防衛之緊,連康熙皇帝玄燁也一時奈何他不得,豈是幾個江湖俠士便能輕易圖之?依貧尼想來,吳三桂分庭抗禮之爭,自有康熙皇帝去料理。但我等身在大理,自當奉大理百姓為衣食父母,只要能保得一方百姓不受刀兵禍亂,亂臣賊子不敢輕易在此濫殺無辜,也就算得遵了佛祖弘旨,行了大慈大悲,行了普渡眾生之莫大功德了!善哉!善哉!”她瞟眼看看若有所思的元覺禪師,雙掌一合,兩眼微閉,入定一般,不再語言。
那元覺禪師開頭便被唬了個半死,聽碧煙神尼猶自侃侃道來,更是心驚肉跳,脊背生涼。身為佛徒,且又是輩份極高的得道神尼,卻不顧釋家戒律,公然坐於佛剎禪房之內,面對教中晚輩,妄宣狂言,開口閉口不離打打殺殺血淋淋的字眼,成何體統!他甚至有些不敢再往下聽了,若不是拘於碧煙神尼身份,他身為感通寺住持,豈容有人在佛堂中大放厥詞!還不早早就差比丘、沙彌將其攆出山門去了!
可是,聽到後來,碧煙神尼末尾那幾句話,雖只寥寥數語,卻是從大處著眼,盡含禪機,其間道理叫人不得不想,卻一時又難以深思,不得要領,元覺想了一會兒,仍不甚了了,不禁開口道:“敢問神尼,所言莫大功德,似乎須先開殺戒,然如此一來,豈不大大有違戒律?老衲思之再三,終不得要領,願聞神尼詳釋之。”
碧煙兩眼一睜,看定元覺禪師,合什道:“阿彌陀佛!老禪師乃得道高僧,法眼入微,當解得‘善善惡惡,生生死死’之意吧?”
元覺禪師道:“這倒解得,前四字乃為褒獎善念,力施善行,摒棄邪念,詛咒惡行之意;後四字則是與生靈萬物以一切生機,悲死者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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