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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元覺禪師所言又無多大興趣,倒是對這一片梵塔甚感新奇,故東張西望的打量著那些式樣各異,或巧或拙的梵塔。
靈幻卻聽得甚是專心,見元覺禪師突然住口沉思,不由問道:“禪院並非書院,因何獨有寫韻樓存於院中?”
元覺禪師合什道:“阿彌陀佛!此乃佳話一段也!前朝大學士李元陽與楊升庵攜手同遊蒼洱,曾小住感通,品清溪之香茗,嘗禪院之素草,覽蒼山之奇麗,感世事之滄桑,因而竟在藏經樓上窮經論史,吟詩作賦,暢抒胸中之塊壘。離寺他去時,住持懇乞留下墨寶,楊升庵以目觀樓,少頃,文思飛揚曰:‘此樓含天地之鐘秀靈氣,居之使人才思泉湧,文彩飛揚也!’李元陽遂大笑揮毫,走筆書下‘寫韻樓’三字,此樓遂因此而名之。”他頓了一頓,微喟一聲道:“唉!惜乎原樓毀於兵禍,只剩下幾片斷牆,幾塊殘匾,留得滿目荒涼,一腔惆悵!阿彌託佛!直到本朝,雞足聖山高僧普荷,亦即擔當大師從雞足山而來,主持本寺佛事,方重修此‘寫韻樓’,再現昔日光華。善哉,善哉。”
漫遊於塔林中的姑娘此刻正巧折回,聞言一怔,復又靜靜的迎了過來,眼波閃動,掃了靈幻和鳳姑一眼,面對元覺禪師站下,合什致禮,又移動腳步緩緩離去。
三人已來到剛才那女子折斷樹枝之處,元覺禪師面對石碑合什道:“阿彌陀佛!靈幻師妹且看,這便是擔當大師之塔也。”
靈幻、鳳姑二人注目望去,只見粉塔巍然,式樣極為古樸,苔痕不染,雨漬不浸,乃新造不久之所;塔前一碑,鐫銘其上,銘曰:“洱海秋濤,點蒼雪壁,迦葉之區,擔當之室。”
靈幻“哦”了一聲,轉臉向元覺禪師注目看去。
元覺禪師壽眉顫動,緩緩道:“三年之前,擔當大師以八十有三之高齡無疾坐化。貧僧率全寺比丘設祭誦經,大放焰口,歷經七七四十九天,及至慾火化大師之肉身時,貧僧與二寺監方才發現,大師之肉身已不知何往!大驚之下,深恐傳揚出去壞了本院聲名,故只好秘而不宣,找得他舊時用過之兩件僧袍袈裟焚化,集焚後灰燼入葬此塔內。此事,貧僧只與雞足山慧燈庵碧煙師太通報過。唉!三年來各寺院皆派比丘及比丘尼專程前來索要擔當大師之舍利子,貧僧只好吱吱唔唔胡加搪塞敷衍了事。幸而碧煙神尼令汝傳言,貧僧定擇日親上佛頂峰細細查詢。若擔當大師尚健在,定躬迎其寶駕回寺,召集千僧聚會,弘揚我佛之無邊法力。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話音剛落,擔當塔後忽然傳出一聲響動,似有人作切齒動怒之聲。
靈幻、鳳姑聞聲一懍,齊聲問道:“何人在此竊聽?”雙雙向塔後衝去。
只見人影在塔林中一晃,她倆待欲追趕,一領玄衫飄隱入松林深處,了無痕跡蹤影……
已是正午,又到寺內午課時分,院內木魚篤篤,金磬殷殷,僧眾合聲頌起了經文。
一時間,只見香菸嫋嫋,隨風飄動;只聽得經聲朗朗,梵唄驚天!
有道是:高僧遠逸三窟外,古松猶聞切齒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殘碑鑑英雄 荒煙潛鬼蜮(一)】………
第十六回殘碑鑑英雄荒煙潛鬼蜮
話說靈幻、鳳姑二人正在感通寺後擔當大師陵墓前聽元覺禪師敘述擔當大師坐化失蹤之變故,忽聽得梵塔之後似有人作切齒動怒之聲,她二人騰身忽竄,欲要拿住一問,卻只見人影一晃,玄衫一領早已隱入松林深處,不知所去。她倆追了一刻,忽有一斷崖陡立,那人已不見了蹤跡。見已無法追趕,靈幻、鳳姑返身折回墓塔前。
元覺禪師心中悚然,口中道:“阿彌陀佛!不知何人潛於塔後作隔牆之耳?普荷大師坐化失蹤之事若傳揚出去,勢必震動大理地面,坊間必多有議論,流言蜚起,僧俗群起而問罪,老衲將怎生應付?唉!這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阿彌託佛!阿彌託佛!”他眉尖亂抖,雙手急搓,碎步來回挪動,一臉愁容,已全無名寺住持之模樣。
靈幻合什道:“老禪師休要驚慌。小尼看此人身手矯健,必非平常百姓,在此竊聽定有緣故。敢問老禪師,普荷大師健在之時,可有什麼冤家仇敵或是……”她遲疑不往下說,略一思忖,秀眉一挑又道,“或是情孽恩怨未曾了斷?”
元覺禪師道:“普荷大師乃一代高僧,深通佛旨,悟徹禪機,名動天下,自皈依我佛,受戒水目山後,潛心研修佛詣,遂成一代外僧。大師結廬雞足聖山以來,從不涉足凡塵之事。移駕感通後,唯精研禪理,弘揚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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