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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煙本是孤兒,幼時被隱蹤高人收養,傳其文章武功,直至二十來歲方出道江湖,以三尺青虹寶劍走遍大江南北,黃河上下,行俠除惡,素無敵手。她不僅武功高絕,且相貌美豔,琴棋書畫無所不曉,遂引得許多好色之徒竟相獻媚邀寵。不料柳碧煙性如烈火,守身如玉,對曉事者以理勸慰,對心懷不軌者則拔劍相向,很是廢了一批歹人的性命。她平生最恨的乃是霸人妻女的歹人。無論官宦百姓,綠林豪傑,或是武林高手,但凡被她知曉有此等豬狗行徑者,極少逃過那三尺青虹劍下,於江湖道上結下了不少冤家對頭。長年行走江湖,她聞說萬里飛一鵬高大俠武冠群雄,文抵相如,風流倜儻,一身正氣,柳碧煙神交已久,心暗許之,只待謀面一試,不料機緣不巧,幾次失之交臂。不久,高一鵬便突然從江湖道上失去蹤跡。她多方打聽,竟不知其所終。傷心之餘,發誓終身不嫁。忽一日,在峨嵋山論劍時得識雞足山慧燈神尼。也是緣份天合,她便拜了慧燈為師,削去滿頭青絲,皈依了佛門。慧燈神尼認為其名碧煙,已暗合釋道“四大皆空”之意,逐令其以本名碧煙作了法號。至今已近三十年矣。
多年來,碧煙潛心修練,參悟禪學,早已心入梵境,再不曾涉足江湖。慧燈神尼十年前圓寂時,碧煙便以其高徒身份任了雞足山七十二庵總住持。但她終究是江湖出身,灑脫慣了,夜靜人寂,頌經坐禪之餘,也不時會想起往事,想起未曾謀面又不知所終的高一鵬……
畢竟出家已久,得道神尼,僅一念而已,倒也把持得住。
豈料三十年後,竟在離雞足山下五十餘里的小小漁村見到高一鵬的屍身!真是咫尺天涯,恍若隔世!白日裡強壓心緒,不知唸了多少遍大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此刻夜深人靜,碧煙神尼竟再也忍不住心海如沸,意往神馳!
只見她且舞且吟,如醉如痴,待吟到:“憑誰說與?嘆鳥道長空,龍艘古渡,馬耳淚如雨時”,竟是嗚咽有聲了!
一曲吟畢,收勢佇立。片刻,竟似站立不穩,又跌坐在草坪之上,仰面朝天,兩行珠淚悄然流下。
她一動不動,彷彿一尊佛像,面對蒼天,無語而問。
夜風輕掠,林語微喟,情到此處,真乃天人共傷……
次日清晨,鳳姑梳洗已畢,來到禪堂,碧煙神尼已做完晨課出來,見鳳姑開口道:“姑娘,這就隨我去見無恨大師。”說完,不待風姑回答便向門外走去。
鳳姑急忙拔步緊隨,到得庵外草坪,碧煙神尼突然站住,回身抬手撫摸著鳳姑的肩膀,仔細端詳著她的眉眼臉盤,又微微搖頭道:“此去祝聖寺皆下坡,山路崎嶇,姑娘小心了!”說完攜住鳳姑左手,向坡下飄然而去。
不一刻,已來到祝聖寺前。
這祝聖寺乃全山第一大寺,飛簷斗拱,金瓦朱壁,古木參天,寶殿巍峨,好一派莊嚴法相!
那打雜的小沙彌見碧煙神尼緩緩而來,自是知她身份,不用吩咐,早已入內通報去了。
片刻,一位壽眉銀鬚,滿面酡紅的老僧已迎至臺階上,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僧尚以為神尼當於三日後方回山門,不料今已蓮駕親來,老僧有失迎迓!”
碧煙合什還禮,恭容答道:“大師過謙也!”
至偏廂房坐定,寒暄已畢,碧煙神尼對鳳姑道:“姑娘,這位便是你要找的祝聖寺無恨大師!”
鳳姑聞言,起身下拜道:“鳳姑拜見無恨大師!”言畢,深深一叩。
無恨大師伸手扶起鳳姑道:“姑娘請起。不知姑娘此來有何吩咐?請坐下再說。”
鳳姑退回坐下,看看碧煙神尼,碧煙微微點頭道:“姑娘休要遲疑,但說無妨。”
鳳姑開口道:“爺爺多次囑咐於我,若有變故,可上雞足山祝聖寺找無恨大師,大師定會相助。現我爺爺他……他……”鳳姑心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無恨大師勸慰道:“姑娘莫過於傷心,慢慢說來。”
鳳姑哽咽著道:“我爺爺前日與狗官劉百嘯相鬥,已與劉百嘯同歸於盡了!”言畢止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無恨大師聞言一楞,問道:“敢問你爺爺高姓大名?”
鳳姑道:“爺爺姓高,單名一個華字,在洱海邊海園村做私塾先生。”
無恨大師臉色大變,失聲道:“什麼?是他?他與劉百嘯同歸於盡了?”
鳳姑無言,垂淚點頭。
碧煙神尼觸動心事,扭頭悵望窗外。
無恨大師一驚而起,旋又跌坐椅上,閉目不語,置於扶手上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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