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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使他又獲得前進的氣力,他咬牙忍住渾身鑽心的疼痛,使勁的支起前半身,手**替,一寸一寸向前爬去……
快了!快了!已經依稀看得見林邊小樹的枝條……
忽然,他看見一個穿黃袍的身影,在前面斷崖上不遠處矮松林邊一片白皚皚的峭壁前舞動。他使勁睜大眼睛看去,那身影手中好似拿著一根棍子,隨身形晃動,好似在演練一套武功套路,又好似在往石壁上書寫文字,只見那身形時而凝重緩慢,時而流暢飛揚……他漸漸看出些門道了:那身形的跳躍騰挪,如連起來看,竟是龍飛鳳舞的書法!他心中一喜:“啊!聖僧!我找到了!”他開口欲叫,不料嗓子鑽心的刺痛,竟沙啞得連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他心中一急,想站立起來,使勁一掙,不想怎麼也撐不起身!他沒命的咬住嘴唇,直到點點血珠沁出,大滴大滴淚珠從眼中湧出;他拼命往前爬了幾步,雙眼一黑,腦袋“嗡”的一聲響,一頭碰在突出積雪的崖石之上,手一鬆,竟沿首剛剛攀上的陡坡一路滑落下去。
厚厚的浮雪,隨著韓風滑動的身體滾動翻騰,被凜冽山風一吹,漸次升騰,隨風遠去。
韓風已然失去知覺,揹負著被布條縛在自己背上的翠羽一路向下滑去;也不知滑了有多遠;直到“咕咚”一聲,從一塊突起三尺多高的石頭上落下,正好落在一叢被厚厚的積雪掩蓋的高山杜鵑叢中方才止住。
那杜鵑叢上厚厚的積雪被重重地一砸,突地升騰起一丈高下,濃密的雪沫飛起,如雲霧般忽上忽下,翻卷舞動。
崖壁下正在躍動的黃袍人舞至正酣,突然聽得遠處山崖下傳來“蓬”地一聲輕響,倏地停下身形,扭頭遁聲看去,只見一片雪霧翻動著隨風飄蕩,心中一動,轉身挪步向山崖邊走來,探頭看看,只見一男一女兩個連在一起的人半埋在雪地裡,已然失去了知覺!他臉色一緊,單掌一豎,宣了聲佛號:“阿彌託佛!”言畢,展動身形,雙臂大張,向斷崖底縱下,寬大的黃色袍袖在風中鼓盪飛舞,宛然一支金色大鳥凌空而下。
身形甫定,他彎下腰,伸出手探了雪地上躺著的這倆人的鼻息,臉色緩了下來,略一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氣,倏地伸出右手,中食二指飛快地在二人中脘、氣海、太陽、仁中幾個**位上點了一遍,方才仔細地打量起這兩個人來。
只見管兩人昏迷不醒,衣裳襤褸,皮肉裸露之處多有擦傷,且因身處高絕極寒之處,這些擦傷皆顯出青黑之色;那女子手臂上尚似有刀傷,布條纏裹之處因腫脹繃得很緊,氣息也比少年弱得許多,想是傷得不輕。而那少年額頭一片青紫,尚有汩汩鮮血沁出,顯然是剛才一頭撞在石頭上所致。
陡然間,紅袍僧人眼中精光一閃,少年身下一把露出半截的長劍駭然映入眼簾!
黃袍老僧眉尖微微一抖,緩緩直起身,輕輕拂了拂雙手,放眼四下看看,橫跨兩步,雙掌在胸前一合,盤腿往雪地上一坐,宣了聲佛號,口中喃喃地頌起了經文。
不一刻,黃袍老僧雙目微閉,口中也不再吟頌,似已進入了入定之狀。
然而,此刻黃袍老僧心內正自心濤翻滾,如何便能入定!那些久已塵封的往事一段一段正如翻江倒海般湧上心頭……
突然,他睜開雙眼,端詳著尚躺在雪地上的兩人,心道:“看這女兒臂上傷勢不輕,且受傷也不止一日,為何不思救治,反倒讓這少年揹負而來?此二人,挾劍而來,冒死上山,必有不可不來之緣由……莫非當年孽債已到償還之時?”他眉尖又是一陣急抖,嘴角略略**了兩下,眼中精光一閃而滅,輕輕舒了一口氣,口中喃喃吟道:“阿彌託佛陀!南無阿彌託佛!老衲早年曾有一詩言道:避影而今計已安,一亭壓破萬重山。莫嫌此老猶多事,海闊須從高處看。唉,此時老衲早已是耄耋之人,償清舊債,正當其時也!善哉善哉!來者終須來,去者終須去。死生有定數,冤孽本自取。老去無他想,西天乘鶴翼。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阿彌託佛!南無阿彌託佛!”言畢,他緩緩站起身,邁了兩步,伸出中指,彎下腰在少年人中**上輕輕一點,那少年身體微微一動,雙唇一張,吐出一口長氣,竟悠悠地醒了過來!
太陽西沉,天色越來越暗。
山風尖利地呼叫著掠過,烏雲大團大團地滾了過來,越壓越低,不一刻,便將紅袍老僧等人裹將進去,了無痕跡!
有道是:劍外思俠骨,須傾英雄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回 月黑驚辣手 風高動佛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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