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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見的,嗯,至少我還沒有看見過。等你到京師大學堂任教之後,你就會贊同我的意見的……”
丁韙良很健談,或者說,很囉嗦。直到在正堂坐下之後,孫元起才有空說出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尊敬的先生,今天冒昧前來打擾,是想詢問一下關於京師大學堂的事情……”
“要茶還是咖啡?”丁韙良問孫元起,還沒等回答,又接著說:“還是茶吧,畢竟是在中國。剛好前幾天孫大人——就是昨天你見到的那位——送了我一些上品的明前龍井,正好嚐嚐。”於是吩咐僕人上茶。
轉過頭來:“我的孩子,你剛才說什麼?哦,對了,京師大學堂的事情!怎麼說呢……你是知道的,我是京師大學堂的總教習,但是有些事我也不是很瞭解——中國的官員向來如此,總是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在任何獨立的事情中,都夾雜著勾心鬥角、利益分配、裙帶關係……比如京師大學堂的房屋問題,五月二十九日的時候,孫大人開始上奏;同日,慶親王便將馬神廟作為辦學地點;因為馬神廟房屋‘共計三百四十餘間,因年久失修,情形甚重’,三天後的六月初二日,皇帝陛下要求內務府修葺馬神廟。一個月過去了,昨天我和孫大人前去勘查,工程毫無進展,開學遙遙無期!這筆款項,一定又是被那些可惡的官員貪墨了,我的孩子,這是犯罪,是**裸的犯罪,不可饒恕!……”
從丁韙良那一大堆話中,孫元起聽到了一個令他非常失望的訊息:“開學遙遙無期。”於是臉上堆滿了陰雲:“尊敬的先生,您說的‘遙遙無期’會是多久?”
“多久?這可沒準兒,這取決於皇帝陛下的決心和官員們的努力。”丁韙良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看到孫元起滿臉愁雲,關心的問道:“我的孩子,怎麼啦?難道遇到了什麼難題?”
長期的傳教士生活和白髮蒼蒼的容顏,使得丁韙良具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孫元起看著滿臉慈祥的丁韙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開始傾訴自己的困境:“剛回國內”,“初到北京”,不通習俗,沒有工作,身無分文,無親無友……總之,核心就是一個詞:“沒錢”。
丁韙良很用心的傾聽孫元起的訴說,併為他的境遇表示同情和擔憂。聽完之後,說道:“可憐的孩子,上帝會保佑你的。”半天,撓了撓頭:“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先去一所中學裡任教。”
“去中學任教?”孫元起一愣,被折騰來這個萬惡的清朝,還不是因為去中學面試時產生的後果。不過在生存壓力面前,這點心理陰影早就煙消雲散:“去中學任教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是哪裡有中學呢?”
“哈哈,我的孩子,如果你願意,現在就有一所中學可供你選擇。”原來丁韙良在第二次來華時,在北京創辦了崇實中學,也就是現在的北京二十一中學,並在1865—1885年任該校校長。現在他說的,就是這所崇實中學。
丁韙良問:“你去崇實中學選擇教什麼?還是‘格致’麼?”
“這是當然的,我除了對‘格致’還算精通,其他的都遠遠不行,會誤人子弟的。”孫元起解釋道。心裡卻想:讀研究生以來,只學了三門課,物理、英語、政治。除了物理,教英語?天知道清末的語法和21世紀的語法相差多少。教政治?就馬恩列斯毛鄧那一套,敢在清末宣講,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丁韙良哈哈大笑,白鬍子一抖一抖的:“那麼我們既是同事,又是同行啦。”;
看孫元起一臉迷惑,便略帶得意的向他解釋:同治五年(1866年)的時候,京師同文館便出版了丁韙良的《格物入門》七卷,該書綜合了著者所學西方的“水學、氣學、火學、電學、力學、化學、算學知識,著之華文,構成問答”。光緒九年(1883年),又出版了他編的《格物測算》。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丁韙良算得上是“中國物理學教育的先驅”了。
這些,孫元起自然就更不知道了。但說到物理——“格致”,卻也不敢讓人。兩人說得入巷,一直到午時,丁韙良熱情地留飯,孫元起也不多推辭。飯後,又談了一會兒,孫元起才告辭。臨別,丁韙良又贈送了十兩銀子,並問清孫元起的住址,表示他會積極的與崇實中學溝通,一有訊息,便會告知。孫元起千恩萬謝,方才去了。
身上有了十兩銀子、七塊鷹洋,孫元起多少有了些底氣,覺得省著點兒用,一兩個月應該沒問題。只是一兩個月之後,孫元起安慰自己:那時候,崇實中學、京師大學堂總會有一所開學的吧!
路上買了些熟食、四個白麵饅頭,權作晚飯;又買了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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