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昏沉沉,就連走路都不穩。帶著七分醉意被她們扶上幃帳軟榻躺下,為我輕拭臉頰後就小心地離去。我閉上眼簾,許多回憶一湧而上,依偎在父皇的懷中,聽他講述這朗朗天下之勢,細數歷代風雲人物。還記得父皇說,只要我喜歡,他就將他的江山割下半壁給我玩耍,可是我不要什麼半壁江山,我只要父皇能夠活下來……
人常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今日我才真正領會到其中的深意,往事一幕幕地飛掠腦海,漲得我頭痛欲裂,既想清醒又想入夢。
畫面飛速閃至父皇慘死於亂刀之下,血肉模糊,不堪目睹。耳邊又迴盪著母后的遺言:“馥雅,若僥倖可逃過一劫……定要記住父皇、母后以及所有血濺甘泉殿的將士們的亡靈。”
眼角有冰涼的淚珠滑過,最後沿著臉頰滴至枕邊。父皇、母后,馥雅是個不孝女,枉你們多年對我的寵愛,可是我真的無力承受復國之重任,更不能用自己的靈魂與愛情去交換。
“想到什麼,哭得如此傷心?”空蕩蕩的寢宮傳來如鬼魅般的聲音,我的醉意清醒了一大半,從床榻彈坐而起,凝視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寢宮,尋找著聲音的主人。
“是韓冥?”我不太確定地喚出口,這個冷淡的聲音也只有從他口中發出才自然。
“沒想到多年過去,潘姑娘還記得我的聲音。”一陣輕嘆,他已經坐至我的床榻邊緣,在黑暗中我只能看見他幽暗的目光正凝視著我。
我將臉上的淚痕胡亂擦了一通,“你來這兒做什麼,你可知這有多危險,到處都是連城的眼線。”
“夜探東宮我都做過,還怕這小小的昭陽宮?”他清冷地笑了笑,“看樣子你在這過得不錯。”
我不說話,他也將目光從我臉上移開。就這樣沉默了大半個時辰,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太子如何?”
“很危險。”
“祈星如何?”
“很急躁。”
“祈殞如何?”
“很安分。”
又是一陣沉默,空氣中皆被寒冷之氣所渲染,“問了所有人,為何不問祈佑?”
聽到祈佑的名字,我苦笑一聲,他的狀況還用我問嗎?他有聰明睿智的皇上為他安排一切,我根本無需為他擔心。
“皇上這些年的病情開始加重,東宮已經蠢蠢欲動,也許廢太子就在旦夕之間了。”他平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我心頭,“一年前,韓昭儀已經與祈佑聯手,他們之間有一個協議,韓昭儀會用盡權力支援他登上皇位,若祈佑登上皇位就必須尊韓昭儀為太后。”
聽到這兒,我舒眉一笑,韓冥還是相信了我臨走時對他說的話,果然去找了祈佑。可是他們卻在一年前合作,這麼說來,韓冥花了一年的時間去注意調查祈佑,最終才放心與之合作。韓冥這個人一點也不簡單,做事不馬虎,細心且善察言觀色,難怪皇上能放心將三十萬禁軍大權交付於他。
“是嗎?”我很平靜地回了他一句話,隨後由床上翻身而下,搖搖晃晃地走到寢宮後窗。秋寒之風襲臉而來,拍打在我火熱的臉上格外舒服,同時也讓我的醉意完全清醒。“能告訴我,韓昭儀為何如此痛恨皇后嗎?”
“你知道韓昭儀不能生育吧?”韓冥一語驚醒夢中人,聽他繼續往下說著,千年不變的聲音中夾雜著傷痛,“是杜皇后害的,她怕韓昭儀若是產下皇子,會影響到她與太子的地位,所以暗暗買通了韓昭儀身邊的貼身侍女,每日朝她的茶水中下藥,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整整半年。終於有一日,那名宮女將事實說了出來,韓昭儀盛怒之下欲拉那位宮女去向皇上揭發她的罪行,可是,走到半路上宮女卻被人以暗器滅口,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我低著頭暗暗回憶著韓冥說的每一句話,不對。我正想開口繼續詢問之時,他卻用冷聲冷氣的聲音說:“你隨我回亓國吧?”
“我若回去,你們的計劃定會被人看出端倪,況且……連城是不會放我離開的。”秋風捲起地上的暗塵,嗆鼻的味道。我將窗戶掩上,勾起一抹自嘲,“你走吧。”
一陣沉默,靜到讓我以為這個寢宮只有我一個人的存在,沉鬱、壓抑直逼我的心頭,“你是在擔心我嗎?其實那日你助我離開皇宮,你就已經不欠我什麼了,不用耿耿於懷。”
我聽見一聲細微的嘆息,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那,保重。”一句話,另有深意,可誰都明白,這後宮永遠是個最血腥最殘酷的地方,就算我無心與他人爭鬥,他人也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謀害我,我能在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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