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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無法剋制地滾落。她緊緊地回擁著祈殞,用細若遊絲的聲音說道:“殞,能在有生之年聽見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半生之事……諸多煩憂,感謝有你的愛……君可知……我心……”聲音漸漸被吞噬,唯見納蘭敏的口一張一合,卻再無法吐出一個字來。
連曦一步步地退出了房內,千年清冷的臉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傷感之色,“愛情”這兩個字是他終身都不屑觸碰的東西。女人,他有,七大手下皆為他的女人,但是愛情,他從來沒有過。因為愛上他的人只有三個理由,相貌、錢財、權勢,這樣的愛情要來可做什麼?
在他將門緩緩閉上那一刻,見到納蘭敏靜靜地閉上了水眸,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他想,這一刻,她是幸福的。權力與愛情往往不能兼得,有取必有舍,正如馥雅,她與納蘭祈佑之間正是如此。有時候他會問自己,設計將馥雅推給大哥之舉到底是對是錯,真相大白那一刻,不僅傷了馥雅也傷了大哥。可他一直不敢相信,懷著大哥的孩子,她竟然選擇留在納蘭祈佑的身邊,她忘記自己腹中懷著與大哥的孩子了嗎?
昱國
連城在御書房內批閱著手中的奏摺,但是思緒卻飄向了遠方。已過半個月,他們還是沒回來。或許是他錯了,根本不該放馥雅回去的……不,他一直都相信,她會回來。臨走時她的眼神是那樣堅定,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一定會回來,他也一直都相信她。因為她承諾的事,從來都做到了。
恍惚間,又回想起在夏國第一次見到馥雅,那驚鴻一瞥,至今仍難忘……
正值冬至,雪壓欺霜,北風呼嘯襲衣袂。茫茫雪色,點點陰冷,萬里飛霜,朦朧清冷。此時的他是卞國的丞相,此次奉卞國皇帝之命秘密出使夏國,與夏國皇帝談判,聯手對付強大的亓國。該以什麼條件與之談判呢?腳輕輕踏過滿地積雪,落痕滿地,一直隨行的小廝口中滿是抱怨。
“這就是夏國的待客之道?將我們丟在此處,也不派幾個奴才前來伺候著。”小廝憤憤不平地嘟囔著。
連城只是輕笑,笑容中卻多了種含而不露的威嚴,低聲提醒道:“若派奴才來伺候,不就等於昭告天下,我們兩國有陰謀?”目光在宮內四處流轉。小廝一聽此話也恍然大悟,便安靜地隨在他身後不再言語。
突聞環佩之鏗鏘,馥郁之芬芳,他覓聲而去,單轉兩個迴廊,如曲徑通幽,乍時白茫茫一片梅林闖入眼簾,“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足以形容此刻之盛景,他不自覺走出迴廊,呼吸頓然窒了一窒。
玉貌冰清,芳容窈窕。姿態蔥秀,因風飛舞,儼然彩蝶展翅。側耳傾聽,林內那位緋衣女子口中輕唱之曲,是《暗香》。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江國,正寂寂,嘆寄予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
聲音柔而不膩,細而清脆,連城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凝神望著這一幕。良久,一曲終罷,但見那名女子淺笑盈盈,踮腳攀折一枝粉梅,放至鼻間輕嗅,緩而閉上眼簾,彷彿在享受此梅之香。片刻間,她緊握紅梅原地輕轉,步伐逐漸變大,裙襬飛揚,衣袂綻開輕舞,妙不可言。
他在心中暗想,她是要起舞嗎?
隨著身形的轉動,她步子也疾如閃電,手中的紅梅滑落,纖柔之腰如細柳擺動,飄揚,流轉。他不禁屏住呼吸,感慨在這深宮之中竟還能有如此出塵的清麗絕美女子,臉上盡是純美天真,她到底是誰,難道是夏國皇帝的妃嬪?
“朕的公主,如何?”刻意壓低的聲音,似擔心會驚擾了林中起舞的女子。
“她是皇上您的公主?”輕輕轉身,淡淡地行了個禮,眼中閃出驚詫之色,更泛著熠熠之光。
“朕唯一的公主,馥雅。”說起自己的女兒,他的眸光中盡顯寵溺之色,笑容始終徘徊在嘴角,可見他有多麼疼愛這個女兒。
“那麼皇上,我們談筆公平交易吧。”他的餘光拉遠,向梅林間依舊飄然起舞的女子望去,“卞、夏二國結下邦盟,滅亓之日,就是馥雅公主為我夫人之日。”
那時他知道,這是一種很唐突的要求,結盟若要和親,向來是公主嫁於皇上為妃嬪,而他卻只是個丞相。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心中那蠢蠢欲動的情,所以自做主張地定下了這門親事。回到昱國,他只將此事告知了皇上一人,就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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