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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出聲為我解釋道,“那是空明堂傳來的佛音,裡邊居住的是頗有盛名的靜慧師傅。三年前,皇上命人將其請進宮,賜空明堂予她。”
“靜慧師傅?為何請她進宮?”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十分好奇。
“奴才也不知,只知皇上每月都會去一次,一待就是一日一夜。”
“領本宮去瞧瞧。”
帶著三分好奇七分疑惑,我與花夕漫步下山,荒煙四起,青山暮暮。我們一路覓著清脆的木魚聲,花了好大一番精力才找到空明堂的所在。堂外野草漫身無人打理,略顯荒涼。花夕領路,我們走進了小院,院內有一簇簇含苞待放的白蘭花正享受著暖日的拂照,濃郁無比的香縈繞鼻間。中間一片空曠小地上圍了一片菜園,裡面青綠的菜長得盛澤。欄外撒了許多米粒,許多麻雀黃鶯於此啄米而食,這一切的景象與尋常百姓家一般無二。我突感自己彷彿身在一處世外桃源,而非殘酷血腥的後宮。
“施主來此處有何賜教?”一個蒼老婦人的聲音將正處於欣然之中的我喚醒,我朝聲音源處望去,一名年近六旬的尼姑正手執念珠,用慈祥的目光望著我。
“您是靜慧師傅?”我亦上前,恭謹地躬身行了個禮,似乎很久都沒有對誰如此恭敬了,在後宮一向都是他人與我行禮。我也不知怎的,一見到她便有一種崇敬的感覺。
“正是貧尼,不知施主何許人?怎會出現在此?”她始終保持著那溫和的笑,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如此真誠的笑容了。在後宮,眾妃嬪奴才無不對我阿諛奉承,帶著討好的微笑,久而久之我便認為那就是所謂的笑,可今日見到她,卻發現,世上的笑唯有她這般表情才能稱之為笑,真的很乾淨。
“她是雅夫人。”花夕上前一步,將我的身份托出。
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從頭至腳地將我打量了一番,隨後含笑點頭,“原來是雅夫人。”
“師傅知道我?”
她不言不語,只是邀請我進入空明堂。堂內擺放了偌大一個用金鑄成的彌勒佛,佛前供奉著香油,四周皆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燭香。
靜慧師傅與我面對面盤腿坐在彌勒佛前的兩個鵝黃色蒲團之上,花夕則立在堂外守候著。堂內安靜得出奇,但這份靜卻不會讓我覺得恐慌。這半年間,我獨處寢宮之時,總會覺得身旁有人在死死地盯著我,所以不管何時何地我都要花夕陪著我,要多和我說話,否則,四周一安靜下來,我就會胡思亂想。
“夫人自踏進空明堂那一刻眉頭便深鎖,可見心中有千般事。而夫人的雙手始終緊握成拳,可見您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一聽她這樣說起,我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真的是緊緊握成拳的,慌忙鬆開了。不自在地笑了笑,卻又瞧見原本帶笑的彌勒佛突然怒目而視,凶煞地瞪著我。我打了一個冷戰,心跳怦怦而加速,“它……為何如此凶煞地看著我?”我有些後怕地問道。
“施主,您請閉上眼睛。”她也不急著解釋,只是喚我閉上眼睛。我猶如著了魔般閉上了雙目,接著便聽見一聲聲木魚聲傳入耳中。
“告訴貧尼,您第一個見到的是誰?”
“陸昭儀。”我喃喃脫口而出。腦海中閃現出的是那夜我用三尺白綾親手將其勒死後丟入曾埋葬心婉的那口枯井。
“現在,您又見到了誰?”
“鄧夫人。”畫面一轉,突然閃現出碧遲宮內鄧夫人大喊冤枉的淒厲之景。是我買通了鄧夫人身邊的宮女,在她飲的茶中投入幻靈散,只要飲下,腦海中便會產生幻覺,故而多次動手虐打兩歲的絳雪公主。
“為何單單想到她們?”
“是我加害於她們。”
“為何加害?”
“為妹妹報仇。當年皇后、靜夫人、鄧夫人、陸昭儀四人將我的妹妹杖死於亂棍之下,我要為她報仇。”多年前翩舞閣內,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再次闖入我的腦海。我跪著懇求她們饒過她,還有她們冷聲的譏嘲,還有始終保留著的血帕。
“夫人請想想快樂的事。”
“沒有。”
“夫人現在的願望。”
“沒有。”
“您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倏然睜開眼簾,拿起衣袖拭了拭額頭,才發現汗水早已將衣袖浸溼,溼了好大一片。我不住地喘息,平復內心的恐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我竟想不起來了,“靜慧師傅,我剛才說什麼了?”
她但笑不語,揚手一指那尊彌勒佛,“您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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