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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動了動口,我黯然地打斷而接下,“就像那日在長生殿發生的一場變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推開我的。而你也明白,我早已經知道。但是你沒有解釋,你只是再次對我說‘對不起,我會補償你’,對,你的補償就是讓我做皇后。那時,又一次讓我感受到自己被你侮辱。我的孩子,換來的竟只是皇后之位,你知道的,皇后之位我從來不稀罕。”
淚水無聲無息地滑下,淚痕蔓延,我的聲音愈發地顫抖著,“而剛才,我在空明堂所聽到的話正是我一直想要你親口告訴我的話。如果,那一番話在半年前你能親口對我說,或許……我對的你恨就不會來得如此洶湧猛烈,更不會折磨得我痛不欲生,讓我踏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祈佑緩緩站起身,與我面對面相望,他的表情是痛苦,自責的,眼眶也是紅紅的,他在那一瞬間似乎老了,更滄桑了。
他問:“如果現在,我再對你說,還來得及嗎?”
他懇切的表情讓我一怔,這個表情是信任、不悔,與當年的漢成王一般無二。他由視窗攀爬而入,他對我說“所有計劃,停止”,是的,那是久違了的表情。自他登上皇位之後,再沒對我露出過此等表情,如今再見,我的內心洶湧澎湃無法止住。
我用力咬著下唇,沾了水漬未乾的手緊緊握拳,盯著眼前的他,許久都不說話,直到舌尖感受到那濃濃的血腥味,我才鬆開了緊咬著的唇,仰望蒼穹,大雁飛過。我悠悠開口吟道: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悽迷。
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
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娓娓念罷,四周只剩下微波盪漾,潺潺水聲。天色漸晚,風勢更大,這才將我們的小舟吹至岸邊。他率先上岸,後朝我伸出厚實纖長的手欲拉我上岸。我盯著他的手半晌,終於選擇將手交到他手心之中。我們的手都很涼,交握在一起卻更顯冰寒透骨。
踩著濃濃的野草,清晰的泥草味闖入我的鼻間,我的心情由最初的緊繃而逐漸放開,僵硬的步伐漸漸放開,隨他一步一步地朝那曾經有著屬於我們七日回憶的小竹屋走去。夜風拍打在我們身上,將衣袂捲起,衣角飛揚,他伴著我的步伐,緩緩而行。他遙遙望著初露頭角的明月被烏雲遮蓋著,散落在頸項的烏黑髮絲隨風微微擺動,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而今才道當時錯,會晚嗎?”
他見我沒說話,便苦澀一笑,看在我眼裡竟有那絲絲的疼痛,以及莫名的傷感。我動了動嘴角沙啞地說道:“不晚。”
聞我此言,他淡淡地勾起了一笑,終於將沉著的臉鬆弛而下,不疾不徐地對我娓娓道來,“就從那日雲珠死後說起吧……”
“將雲珠推出去頂罪我也於心不忍,但是沒有辦法,祈星知道得太多。直到那日我查到,祈星一直在民間四處尋訪那位幫你易容的神醫,想用這件事與包藏沈家之女的罪名來對付我。你知道,祈星已經不得不除,所以我利用你到天牢,將他逼死。
“其後杜家在朝廷為禍,後宮由杜莞把持,朝廷由杜文林掌控,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知道,要打壓杜家必須從杜莞身上下手,逐個擊破。原本我打算利用靜夫人來對付杜莞,可是我發現她與弈冰竟私下有染,還懷了一個孽子,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事到如今,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找尋一個對皇后如此仇視,又有足夠的智慧與杜莞斗的女子,不得已,我選擇了你。因為雲珠的死,你早對杜莞有恨,所以我順水推舟,用皇陵下毒之事將你的仇恨點燃。更為了名正言順地給你寵愛,我選擇由你來揭發靜夫人與弈冰的姦情。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對他們手下留情了,那一刻我就知道馥雅始終是馥雅,你的心不夠狠。正好,那日你為我推薦了一個叫尹晶的女子,她的氣質高傲脫俗,頭腦聰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陰狠無比的心,所以我選擇了她。而我更不想再利用你,所以我將你冷落,再也不見你。
“在長生殿,我看見大皇子的慘死,又見蘇貴人一口咬定是你害死了孩子,我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圈套。當你要對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時,我必須阻止你說,否則我在連思身上下的工夫就全毀了。所以我佯裝憤怒將你推開,但是沒有想到,你會因此而流產。那一刻我就知道,與你之間好像再也無法挽回了。
“從莫蘭之死開始,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恨,你對這後宮的恨。我每日每夜地自責愧疚,回想多年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竟是如此卑鄙,一次又一次利用了我最想保護的女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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