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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長輩做出這樣的取捨,便是錚錚鐵骨也要肝腸寸斷。夏府如此殫精竭慮,為一雙孫輩打算,原來早已存著闔府精忠報國、捨身成仁的大義。
慕容薇想通此節,看清了夏家的立場,更是心潮澎湃。她朗朗低笑數聲:“素手誰挽風雲系?天時、地利、人和倶在,我偏不信這一雙素手挽不迴風雲。”
瞧著自己一雙雪白的柔荑水嫩嬌弱,心上分明有了千鈞力氣,揚聲吩咐瓔珞為自己更衣。
午後寂寂,慕容薇只帶了瓔珞,去壽康宮外頭那一片冰封的湖面。湖的西側,與高大的桂花樹相對,是一整塊瘦瘦的太湖假山石,嶙峋緊挺。
桂花樹東是三間帶著抱廈的花廳,原是預備遊湖的人更衣休憩的所在,隨著皇太后移居壽康宮,這片湖少有人遊玩,變得安靜沉寂,那三間花廳也就閒置。
夏鈺之就在花廳內等她,他早到半個時辰,已然泡好了兩人常喝的茶。除了金吾衛的實職,他還掛著御前侍衛的名,有隨時出入宮闈的腰牌,要在宮內騰出一塊清靜之地,那是手到拈來。
瓔珞向夏鈺之請安,為兩人鋪設了坐墊,扶慕容薇坐下,便帶上了花廳的八角門,立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下等候。
夏鈺之逆光而立,他的身材高大,長眉斜斜飛入鬢角,英俊的臉上有些凝重,沉默地望著慕容薇,慎重地開口。
“阿薇,七日之雪一字不錯,我已擢宋維源的妹夫為百戶。羅訥言此人的本事,也如你所說。我就想問,欽天監正使的確與暮寒私下來往多時,你又是如何知道?”
第五十三章 沙盤
父喪時節,蘇暮寒本應留在府中照應,不便出門會客。
他卻於晚間青衣便服出門,一個僕從不帶,與欽天監正使江留約在京中一味涼茶社的雅間,被出岫的人密報夏鈺之。
茲事體大,夏鈺之躲在暗處,親見兩人會面,又尾隨江留回府。
江留講究風水,外書房外植了一棵高大的發財樹,枝繁葉茂,夏鈺之隱身樹後,親眼見到江留將一封寫好的奏摺扔進火盆。
那封指落雪為天怒的摺子,由蘇暮寒起意,江留撰寫,本來已經萬事具備。可惜被宋濰源上書,昭示西霞風調雨順的摺子搶了先,兩人深夜密謀,只好丟棄。
江留曾斥責宋濰源專會鑽營,拿著摺子越級上報,是對身為上司的他極不尊重。宋濰源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只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出岫隱在暗處順藤摸瓜,直接查到傳言的出處,便是京城一味涼的茶樓。夏鈺之不敢打草驚蛇,吩咐不要驚動茶樓,只買下茶樓對面的胭脂鋪,以圖後謀。
心亂如麻,夏鈺之覺得頭大如鬥。查一起長大、親如手足的兄弟,本覺得是多餘之舉,沒想到居然真查出事來。似是一根骨頭卡住咽喉,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真正的如鯁在喉。
找到了傳言的源頭,夏鈺之也沒敢藏私,即刻密報了祖父知道。
夏閣老臉上表情悲喜莫辨,只揮揮手讓他退下,自己卻轉身去了浣溪堂尋老妻說話。
夏鈺之望著祖父的背影,有心替蘇暮寒辯解,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結黨營私,是為人臣子的大忌。茶樓之上,他親眼目睹兩人的熟稔與默契,那不是倉促之間互為利益才達成某種協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哥,我也寧願這不是真的。”慕容薇瞧著夏鈺之的表情,便知道他的難過。
“我已說與肖洛晨,要他查一查茶樓是在誰的名下”,夏鈺之重重一嘆,無奈地閉上眼,“暮寒…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聲無可奈何的嘆息極為沉重,砸得慕容薇心上一疼,曾幾何時,她也想那麼問問他,究竟為什麼要那麼做?如今不用問便已然有了答案。
因愛生恨,因恨生仇,都是有的。曾經愛之深,如今恨之切,不死不休的慘烈,蘇暮寒在上一世譜寫的那樣完美,連慕容家的族人都未放過。
夏鈺之無力地倚著紫檀木坐椅的靠背,發出輕微的低語:“我只願暮寒是傷心過度,一時迷了心竅。”
衣袖上緙絲金線鳳穿牡丹的花紋美輪美奐,慕容薇輕撫著袖上流金溢彩的牡丹花,盈盈淺笑:“我也但願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三哥你說是不是?”
風過淙淙,吹動桂樹的葉子翩然舞動,依稀是年少時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金秋季節。
丹桂飄香,花氣馥郁,夏鈺之與蘇暮寒在樹上搖動著枝葉,夏蘭馨與慕容薇在樹下用披風接著落花。
金燦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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