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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儉隨即一笑,面無表情地道:“還有這樣的事,現在的生員都這樣膽大包天嗎?呵,本官來此主持鄉試,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來人,將金陵學官都請來,連帶這陳凱之,一併叫來,本官要當面痛陳其罪,其他的,交給那些學官們來處置吧。”
這張儉乃是禮部右侍郎,位高權重,又負責此次的主考,更是一言九鼎,他發起怒來,一個小小的生員,怎麼擋得住?
這幾乎等同於是輕易地碾壓了。
鄭公公一顆心落下,這事,便是那包知府想要包庇此人,怕也保不住了。
於是過不多時,王提學便領著學官們前來拜見了。
王提學見了這張儉,卻見這位張欽差一臉怒容,再看一眼鄭公公,心裡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坐下吧。”張儉勉強露出一些笑容,請他們俱都坐下,方才端起茶盞。
呷了口茶,四顧左右,他突然問道:“陳凱之,諸位可曾聽說過嗎?”
學官們面面相覷,不過大多人卻是閉口不言。
因為他們清楚,此時提學在此,自是王提學回答。
王提學權衡了片刻,才徐徐道:“下官倒是和他見過一面,舉止不凡,是個敦厚之人。”
他刻意咬定住了敦厚二字,是希望張儉不要偏聽偏信。
張儉眯著眼,想不到本地的提學官居然要保陳凱之,他撫案沉吟著,目光微閃爍不定。
張儉道:“人不可貌相,不可以貌觀人,何況大奸者似忠,不能一概而論。”
王提學一聽此話,便覺得有些不妙了。
這張侍郎如此嫌惡陳凱之嗎?
王提學沉默了片刻,道:“下官自認頗能識人。”
這是堅持己見了,不肯妥協的意思。
這倒令張儉心裡雖有不快,卻不得不沉默了,一個小小生員,竟能讓提學官為他堅持?
這陳凱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只是……想到了那洛神賦,張儉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只是淡淡地朝那王提學一笑:“是嗎,那麼拭目以待。”
陳凱之是被人很不客氣地請來的,他正在府學裡讀書,這樣一來,也引來了許多同窗的詫異。
不過陳凱之還算是淡定,到了文廟,進入大堂,只左右看了兩眼,見到了諸位熟悉的學官,再看一臉怒容的張侍郎,以及坐在一側的鄭公公。
鄭公公一見他來,便陰測測地笑著,深仇大恨啊,此仇不共戴天。
今兒,若是不整死你陳凱之,自己算是白白割了自己了。
陳凱之看此情此景,心裡就大抵明白了怎麼回事,心裡不禁在想,這位右侍郎沒有請知府大人,看來是鄭公公添油加醋,決心先針對自己了。
而這右侍郎將學官們都請了來,看來也是很注重官聲的,畢竟是侍郎,若是全無道理的收拾自己,就顯得自己是欺負人,而請了學官來,看來還是講一些道理的。
陳凱之上前作揖,張口要說話。
張儉卻是先聲奪人:“堂下何人?”
聲振屋瓦!
陳凱之這會,心裡便了然了,這位張儉張大人,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自己明明是被請來的,絕不是罪囚,可是這堂下何人,本是對付犯人的手段。
若是自己應了,那便真當自己是犯人了。
而最可怕的卻是,自己會給這位侍郎大人一個軟弱可欺的印象。
可若是不應,就是不將侍郎放在眼裡,何況他還是主考官,這又是一樁罪狀。
自己所面對的情況,便如螞蟻遇到了巍峨的高山,張儉就是一座山,自己無法翻越,他只需輕輕伸出手指,便可教自己粉身碎骨,那麼……
該怎麼辦?
既不能失禮,又需有保持自己的氣節。
陳凱之略一沉吟,他似是想定了,他面帶微笑,翩翩有禮的樣子,朝張儉神色淡淡地作了一揖:“江寧縣生員陳凱之,見過大宗師。”
理論上來說,張儉是主考官,那麼就是陳凱之的大宗師了。
所以陳凱之行的是師禮。
如此一來,張儉的面色微微一凝,他顯得猝不及防,本來嘛,原以為陳凱之只是一個小小的生員,張儉並沒有放在眼裡,誰料這傢伙倒是滑頭,這下馬威,並沒有嚇到他。
張儉冷笑道:“你竟也知道尊長,本官還以為你不知道,陳凱之,你何故毆打鄭公公?他乃監考官,誰給你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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