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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沒有任何規則,也沒有時間限制。施襄夏在涼亭中一坐就是一整天,而範西屏率性而為,想來就來,想釣魚就去釣魚,或是徹夜飲酒,白天匆匆應付幾手棋,就回房睡大覺。他能靜下心坐下來的時候,一天就能下完一局,如果玩心一起,一局棋就能下到三四天。
施襄夏並不著急,範西屏不在對面,他索性把棋局思索透徹。想好了應手,就來到迴廊和賓客們聊天喝茶。
華安安左右為難,拖著不辦師傅的差事讓他心裡有愧,但是故意給施襄夏下絆子,他也做不出來。他只好祈禱範西屏一直領先,這樣他就有了藉口搪塞何孟姑。
第七局,範西屏執白先行。他在佈局階段掉以輕心,棋局一直處於被動狀態。儘管如此,侯公子的一聲口哨,仍然把他從觀瀾亭吸引過去。他們一群玩伴昨天在河灣下了網,今天是檢查收穫的時間。
天色陰沉,秋風掠過湖面,涼意滲人。
華安安正在下指導棋,偶一抬頭,見何孟姑站在對面,面帶慍色。
何孟姑一擺拂塵,款款走出迴廊。華安安知道師姐終於生氣了,連忙離開坐席,跟了出去。
兩人來到一處竹林邊,何孟姑說:“我看範大放浪形骸,全不把棋局放在心上。照此下去,焉有不輸之理。”
華安安乾笑著說:“我也在關注棋局程序,他的棋勢已經被動,要想贏棋,恐怕要費些工夫。”
何孟姑說:“華師弟,師傅的話你可放在心上?範大整日悠遊嬉戲,施襄夏悶著頭要奪得棋聖寶座。我真擔心,一旦施襄夏擊敗範大,我們這些做徒弟的,還有什麼顏面再見師傅?”
華安安被何孟姑質問得面紅耳赤,頓時想起揚州老叟對自己的傾心指教,不由得長嘆一聲,說:“師姐,你放心,我會幫助範大贏下這局的。”
何孟姑美目迷離,望著竹海下面的湖水,說:“塵世煩擾,無休無止。我們能力有限,盡心就好了。”
華安安回到迴廊,不再下指導棋,而是佔著棋盤,自己對這局棋進行深入思考,站在範西屏的角度研究破解難局的方案。
但是,這不是殘局,而是變幻莫測的大海。他想理出千變萬化的頭緒,找出一條行之有效的方案,是這樣的費力。沒等他理清頭緒,範西屏已經回來了,大棋盤上很快擺出了棋局的程序。
華安安不得不佩服範西屏的敏捷才思。或許,範西屏真是上天降下的天才;或許他是以遊戲為煙霧彈迷惑別人,其實腦海裡一直在思索著棋局,才有這樣快捷高效的反應速度。
黃昏時分,天空下起了雨。
雙方的戰鬥從左半盤蔓延到右下角,施襄夏在白角進行騰挪。範西屏下到八十五手,朱公子在迴廊喊:“範相公,小雨淅瀝,正可去花港觀魚,最適宜不過。”
範西屏對施襄夏說:“定庵,今天就到此吧,明天續弈如何?”
施襄夏頭也沒抬,說:“你先去吧,叫小童給我點起燈籠就好。”
迴廊裡的賓客見範西屏離去,也紛紛走出迴廊,各自去自己的客房。
華安安的思路跟不上棋局的節奏,一直沒找到好的應手。他想研究透徹,再去悄悄告訴範西屏。可是,怎麼開口呢?他是棋聖,需要我支招嗎?一旦開口,他會怎麼看我?一定會把我當成陰險卑鄙的小人,以前的好印象就全毀了。
他落在人後,念念不忘地回顧觀瀾亭,心裡煩躁極了。
施襄夏很快走出了第八十六手棋,然後收拾筆墨紙硯,和自己記的棋譜。小童給他撐起雨傘,兩人匆匆離開涼亭,跟著眾人回到莊內。
華安安注意到,觀瀾亭裡的棋具從來都不收拾,一直就擺在那裡。範西屏和施襄夏第二天來到亭裡,總會撿去棋盤上的落葉,直接就開始落子。
現代比賽,如果棋局進行兩天,裁判總會用特製的蓋子扣住棋盤,然後上鎖,以防有人挪亂棋子。
在當湖進行比賽,都是有頭有臉的國手,自重身份,不會去故意挪動棋子。而且,當時的人們也沒有這個意識。因此,棋局就原樣擺在那裡。
天邊的一聲悶雷,使華安安突然警醒,既然不能給範西屏支招,何不趁著夜晚沒人,偷偷溜到觀瀾亭挪動棋子,暗中幫助範西屏?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誰能想到,我這個最受歡迎的大英雄,竟會幹出這種齷齪的事?張氏父子算是把賊請進家了。
吃完晚飯,祝子山被一群賓客請去打麻將,華安安坐立不安,一個人呆在房間苦惱極了。如果去幹這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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