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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連伊那樣的女子,也只有七寂要得起,因為她,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而自己,想要的卻只有那扃舟輕泛湖面,衣袂相隨紅塵的平凡。
淡笑在嘴邊綻開,想開了,也不過是一念之間。麻木了,也就不會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在世界的角落,一個幽深的地牢,飛來行去的蝙蝠,張狂的在大地上飛走,偶爾從地獄傳來的幾聲哀嚎,彰顯著整個地牢的幽森。
不知名的地方,散落著幾個骷髏,發臭的屍體,讓人作嘔。
此處的牢房,身為陰暗,終日不見陽光。唯獨那熊熊燃燒著的篝火,油吱吱的冒著火星。與地方相符的,是幾張漂浮著的鬼臉,煞白的臉色,是一種麻木的感官。
所有的牢房,一個個獨立分開,地牢裡的人,都有著不同的身份。因著不同的身份和重要性,每個人的待遇不同,相同的只是那一張張等死的臉孔。
而散發出濃濃的死亡氣息,便是這個地牢的標誌。
千年玄鐵打造的鐵鏈,困住一名男子,此刻他是昏迷的,多日不曾清醒的身上,有著薄薄的一層灰,彷彿在悼念著某種死亡。似乎與其他人很不相同,關著他的牢房也是手臂粗的鐵柱,此處看似乾淨,彷彿整個都是為他而特意準備的,只等著他如今的入住。
一隻小小的松鼠,輕輕的舔著他的臉頰,爹爹不曾醒來,讓她急不可耐。
每日都做著同樣的動作,用力的咬破自己的腳趾,將那比金子還珍貴的血液,一點點的灌入男子的唇間。若不是這隻義鼠,男子的靈魂,恐怕早已灰飛湮滅。
而每日做完這些動作時,乖巧的松鼠,亦會靠在男子的臉頰,緩緩的流著淚水,一滴滴的落入他的唇間。偶爾低吟的幾聲嗚咽,讓整個牢房都格外的淒涼。
那種無助和心疼,沒有人會想到,是從小松鼠的嘴裡吟出。
晶瑩的眸子,看著爹爹了無生息的臉龐,吱吱輕聲的說道(心理描寫):“爹爹,你為什麼不理吱吱,不要吱吱了麼?你不是隻有太爺爺,還有吱吱,還有孃親啊。”嗚咽的時候,它的爪子不曾離開七寂的嘴,有時沒血了,便會用力的擠著:“就算不要吱吱,也不可以扔下孃親不管啊,吱吱不知道如今孃親是何模樣,也不敢去跟孃親通風報信,因為爹爹不醒來,吱吱便沒有力量,沒有力量,孃親就不知道,就在傷心了。爹爹,能聽到吱吱說話麼?孃親哭了,連伊傷心了,爹爹……”
淚,一滴滴的滑落,晶瑩的落入七寂的嘴裡,沒有味道,彷彿是流盡了所有的血液,變得淡了:“爹爹,醒來,快醒來,吱吱不行了,吱吱的血沒那麼多了,爹爹,醒來,醒來……”虛弱的聲音,很讓人心疼,血液,從早幾日開始,已經越來越淡,即便是它每日出去尋一些補血的東西食用,仍然無法補回那些流失的營養:“爹爹睡,吱吱也睡,一起睡,讓連伊傷心,傷心……”
帶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吱吱終於堅持不住,在夜七寂的耳畔昏迷過去。
彷彿沉睡了一個世紀,夜七寂不願醒來,睡夢中,不斷的徘徊著當年的情景。
被師父救了以後,兩人被整個妓院的人追殺不止,畢竟是大妓院,高手還是不少的。本來功夫尚可的師父,終於明白鬥不過他們,不得不隱姓埋名,東躲西藏。
本就流浪的他,沒有分文銀兩,最後為了餓得雙眸泛著青光,卻仍舊不言不語的七寂,他去偷人家的東西。為了貼身照料傻傻的七寂,雷雪笙只得一次次的偷東西。
有一次,僅僅因為夜七寂的雙眸在一大的酒樓停留了片刻,雷雪笙便去偷人家的珠寶,典當以後,帶著夜七寂去了酒樓。他不知道,當時的七寂,會多看兩眼,僅僅是因為當年在那個地方,他和若幽一起來過,並非想吃裡面的東西。
可偏偏是那一次,雷雪笙被人抓住,那珠寶的主人,很有來頭,二話不說,廢去雷雪笙一身武功,而後當著夜七寂的面,將他打了個半死。
而雷雪笙並不放棄,只是祈求著他們將珠寶留下,因為他的孩子想吃一頓好的飯菜,只要其中的一丁點珠寶就好。那人卻不知怎地大發慈悲,同意了,但必須讓雷雪笙從他胯下鑽過。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鑽人胯下。
雷雪笙看了看一旁呆呆的夜七寂,渾身散架的他,困難的鑽過那人的胯下,終於贏得一個珠寶,卻是欣喜若狂的爬至七寂面前炫耀:“孩子,不餓,不餓,我們有錢了,我帶你去……”
當時的夜七寂,只是一聲沙啞的大哭,跟一隻困獸一般,茫然而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