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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下尋求庇護。他還是一隻白兇的時候不會這麼想,如今得到一具皮囊卻自卑起來了,他想到平笙拖著受傷的身體為他尋找寄附體,覺得河裡的浮屍太難看,不辭辛苦又走到沼竹林去,這在平笙看來許是舉手之勞,鶴眉卻覺當不起,大概認為自己不值得平笙這樣為他,連這皮囊也配不上吧。
天亮之後,鶴眉趟過湖泊到谷口去守著,他在岩石上坐了一會,一位青衣條紋的女子從灌木叢裡走出來笑看他。他一眼便知這女子是林中蛇妖所化。那女子手裡舀著一黑漆紅紋的罐子,撥開木塞遞到鶴眉的胸前。鶴眉嗅了嗅,有一股極香的酒氣。
那女子輕聲道“給你”,說著用手示意讓鶴眉喝那罐子裡的酒,那女子聲音虛浮,一聽便是道行極淺的蛇精。鶴眉伸手舀過又聞了聞,冷笑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灌木叢,道:“你們這此蛇妖伏在那處很久,你是被遣來試探我的嗎?”
“你們是不是對谷中的妖王感興趣,想趁他受傷之機進去佔什麼便宜?”鶴眉道,“這酒我不喝,你喝!”他說著站起來,拽過那女子的衣領將酒灌到她的嘴裡,那女子睜大了眼睛有些驚懼,推開鶴眉猛咳了幾聲,那酒是蛇毒,不一會便讓那女子嘔吐起來,起先是血,不過幾口,唏哩嘩啦竟吐出一堆內臟來,細瞧可見眼珠手指之類。
鶴眉在一旁看著,幸災樂禍地笑。那女子連嘴也來不及抹,鶴眉一鬆手便急急忙忙地逃了。
林中不一會便傳來噝噝如蛇信的聲音,鶴眉吼了一聲,那聲音低沉如猛獸,全不像從他那纖細嬌嫩的皮囊裡發出來的。那灌木聞得這一聲低吼,竟也畏懼著靜了下來。
鶴眉一口還沒歇下,突聽一聲嬌笑。一轉身,身後一丈之外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尖鼻削腮,一雙軟軟的豎耳隱在青色的毛髮裡,隨著那笑聲一顫一顫的。
鶴眉想問你又是什麼東西,但他張嘴又覺得煩了,管他是什麼怕都不是好東西,於是冷問道:“你想如何?”
“那裡面是我們的妖王,我知道他受了傷……”鶴眉打斷她道:“你怎麼知道他受了傷?”
那人一愣。“我們又不是沒長眼睛,他在裡面睡了近半個月,不是受傷難道是在冬眠麼?整個青海的妖靈都知道他受了傷。”她說著手裡晃,拈著一株紅葉草道,“這是仙草,能治傷,你讓我舀進去罷。”
鶴眉看了他一會,道:“草留下,你走吧。”那人身肢一閃道:“這怎麼行,這豈不都成了你的功勞。”那人打量了一眼鶴眉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一隻連殭屍都算不上的白兇,從哪得了個皮囊,也敢狐假虎威起來了。”他說頭上推開鶴眉便要往前走,鶴眉一手攔住,怒瞪著他道:“你不準進去!”
那人一手格開鶴眉的手,二話一說一爪便朝他臉上划過來,那鋒利的爪子沒劃到鶴眉的臉,妖氣盪出去,卻在幾尺外的樹皮留下極深的抓痕。
鶴眉一驚退開幾步,卻聽身後一陣悉蔌做響,他一轉身,冷不丁卻見十幾妖人慢慢朝自己圍上來,尖鼻削腮,一看便知是同族。
十幾人一同跳起來,鶴眉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重重壓在地上,這些妖物撕扯著他的身體,不一會便在他背上啃出幾個大窟窿,黑色的血往外急流,血腥味引來食肉的猛獸,不遠處的灌木又開始簌簌做響。
他知道自己這回逃脫不得,連忙將妖魄五識團成一縷藏在身體的心口處。他聽到這些怪物啃噬自己身體的聲音,不用十數,他就會被吃剩一副骸骨,妖魄□在外,很快便會在陽光下消散乾淨。
他的道行這麼淺,卻妄圖守護如平笙般強大的妖王,早該想到下場會是如此。說是守護,其實有他沒他根本沒有區別。鶴眉綣成一團,想再看一眼平笙,但心知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正在鶴眉快失去意識的時候,突來一股狠辣的氣勁貫穿過來,他感覺到地面猛然浮動了一下,幾聲慘叫,背上一鬆,壓著他的那些妖物竟瞬間被遠遠拋開。他心中一陣狂喜,以為是平笙醒來救了自己,但一聞氣息又覺不對,那強烈的不是妖氣,而是佛氣。
鶴眉轉過身體,將妖魄五識重新舒展開來,他的身體已經被啃得只剩下破敗的軀幹,四肢早不知所蹤,大概是在哪隻妖物的嘴裡叼著。幸好他臉面朝地,五官還能用,他側躺在地睜開眼,周遭黑血和骨肉凌亂混成一片,幾尺之外,靜立著一人,只看得到白色的衣邊,鶴眉的眼珠轉上去,赫然發現竟是古見剎。
他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情緒,竟無比失態地大叫了一聲。他這一聲慘叫,連著的半截身體又抽搐了一下,噴了點黑血便再也不動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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