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3/4 頁)
咳嗽一聲聲加劇,又慢慢停下。
殊言總是說母親為了讓她在宮裡更好的生活下去才會教她那麼極端的生存法則,使她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太過偏激。他說他要補償她,要好好地教她,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可是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錯,十幾年來她都那麼處事,所以她還活著。她嘗試過放棄,下場就是被背叛,被丟棄!
耳邊的咳嗽聲漸漸微弱,甚至連呼吸都慢慢的微不可聞,晏傾君意識到這一點時,心頭驀地一空,猛地回頭見到殊言慘白的臉緊閉著的眼,突然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不得不承認,即便殊言講的話她不太喜歡聽,可是半月來,她是享受他的“教導”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強撐著虛弱的身子,不知疲倦地與她講道理,一遍不聽講兩遍,兩遍不聽講三遍……也從來沒有一個除了母親之外的人,讓她放下全部戒備,沒有懷疑地聽他分析那番道理。
接受與否不重要,對錯與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麼一個人,在關心她。
這麼一個隨時會死去的人,她找不到除了“關心她”意外的理由,使得他幾乎是燃燒生命的餘暉來與她講世人都明白,卻不見得會去遵守的道理。
是的,他隨時會死的。
晏傾君看著那張消瘦到皮包骨的臉,為何這個早便認識到的事實,今日想來竟會讓她心頭髮虛?她就站在那裡,不動不出聲,至於原因,她自己都不清楚。
“阿傾,你還恨娘麼?”殊言的唇突然動了動。
晏傾君睜大的眼這才眨了眨,“不恨。”
她的聲音有些虛,轉過首,將雙手放在膝頭,竟發現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掐到手心了。
“怨麼?”
“不怨。”
“那我呢?”殊言睜眼,側目看著晏傾君。
晏傾君沉默起來,垂著眼瞼看著自己被掐出血痕的手心,半晌,不語。
殊言眼底的希翼漸漸消散,透出幾分苦澀來。因為自己被丟在皇宮,因為沒有娘而徘徊在生死間,也因為他這個哥哥無法有著正常公主的人生……她對他,無法不介懷吧?
晏傾君突然站起來,乾笑了兩聲,“將來,說不定。”
殊言怔了怔,晏傾君又道:“你若就此死了,我寧願你從未活過。”
“阿傾……”
“你若就此死了,我寧願你早些裹著那些你暗地裡做的事滾到黃泉地府永遠別讓我知道!”
“阿傾……”
“你若就此死了,永遠別說你是我晏傾君的哥哥!”
“阿傾。”
“你還想問什麼?死了就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什麼愛什麼恨什麼怨,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問的?”晏傾君背對著殊言,抬步便要走出馬車。
“阿傾,‘五色’。”
“你還……”晏傾君還欲再說什麼,怔了怔,回首看向殊言,“你說‘五色’?”
“我服下‘五色’,一定能找到法子給你解毒。”殊言接住晏傾君的眼神,微笑,“即便找不到法子,一定能從晏璽那裡拿到解藥。”
晏傾君轉過身子,眉頭不住的上揚,笑了起來,“若找不到法子呢?晏璽不給呢?”
“踏平東昭。”殊言蒼白的臉上染了夕陽的緋紅色,聲音低靡卻有力。
“你剛剛還說不可為一人性命傷及無辜。”晏傾君嗤笑。
“自然會找到不損無辜,又能踏平東昭的法子。”
晏傾君第一次在殊言臉上找到了幾分生動的狡黠表情,不由地笑得燦爛起來,“好。”
***
既然殊言同意服用“五色”,剩下的事情便好解決了。晏傾君直截了當地與晏璽說自己取出的黃律已經不能用,必須遣人快馬加鞭回貢月再取一次。晏璽自從月神山上下來後便甚少見人,接見晏傾君也是隔著一道簾幕,一個在馬車內一個在馬車外。
“父皇應該看得到,殊言的身體撐不到回南臨,還請父皇派出幾名高手,三日內將黃律取回。”晏傾君跪在明黃色的軟墊上,側前方的馬匹動了動馬蹄,踢起些許煙塵。
“你給他服用‘五色’,咳咳……你不解毒了?”晏璽的聲音蒼老低沉。
儘管晏璽看不見,晏傾君仍舊老老實實地垂首斂目,輕笑道:“父皇這是說的什麼話?待我帶父皇見到娘,父皇當然會將解藥給我。”
晏璽乾笑了幾聲。
晏傾君垂首沉吟片刻,開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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